雪拂回亦蓮峰的路上經過齊越國,活了半輩子的他,居然能一時心軟去答應人家幫忙尋找一個死人的魂魄,現在想來絕對是腦袋灌了漿糊,失口應承了。
以雪拂的性子,絕不可能會做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就雪皓當初求他救魔夜,都是求了老半天,才鬆口的。
除了妖界那隻短尾狐他主動地掏心掏肺過,沒再對誰那麼好。那會兒,他跟一個難纏的傢伙比試了一番,結果把對方打趴下了,自己也受了重傷,他一直懷疑對方不是腦袋被門擠了,就是神經亂掉了,比試有那麼比的嗎?居然要命的打法。
受了重傷的雪拂誤入妖界,躲在一處隱秘的地方療傷,偏在一一座假山石後面,看見了瑟縮的短尾狐。
那隻短尾狐可憐兮兮的模樣,搔動了他的心。
冰冷如雪的雪拂,第一次沒有絲毫嫌棄的把短尾狐抱進懷中,看他哆嗦的樣子,擊中了心中某一處柔軟的地方。
時間如奔騰如水,一去不復返,只剩下了模糊的記憶,不知道那隻短尾狐現在如何了,偶爾可有想起他來。
雖然雪拂想了半天也沒再想起他長什麼樣子,隱約記得他的名字絕亦非。聽他們的口氣,如今妖界之王,就叫絕亦非,會是那個可憐巴巴的短尾狐嗎?
沒可能把,一個膽小懦弱的短尾狐都能成為妖界之王,那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雪拂笑眯眯的搖頭,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他隱隱約約懂得自己的心意,給自己攬一個那麼大的爛攤子,不願意早早地回亦蓮峰享受清淨,無非是想再見一見那隻短尾狐。
後來,他再一次潛入妖界,他們約定好的地方早就沒了短尾狐的蹤跡,鬱悶了他好久。
雪拂悠著一把扇子,扇尾是軟軟的狐狸毛,臨走時他從短尾狐尾巴上剃下來的,做一個留念。
能用夢境控制人間的皇帝數十年,對方的耐心、法力都不低。從夢境中看那個人得道成仙的高人,但雪拂是精靈,最能一眼看穿這些小把戲,對方只不過是一縷幽魂,說幽魂廖讚了它,應當說是一隻怨魂,這種魂是人、神、魔、乃至小妖,死後怨氣凝結形成的。
這種怨魂經過歲月的積累,法力水漲船高,可以控制人心,來達到自己報復的目的,怨氣越強,法術造成的傷害越大。
它們可以利用人類的靈魂來修煉禁忌法術,是幽魂專門修煉的一種,一旦修煉成功,它們便會擁有實體,且一言一行不再受地府的約束。
而那隻怨魂居然花了幾十年的時間跟一國皇帝消磨時間,只是為了一國太子的魂魄,絕非那麼簡單。
拿太子的魂魄去修煉禁術,會不會太虧了!
雪拂低著頭耐細的琢磨當中被他忽略的細節,一時沒看路,和對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正著,“啊”失聲叫了出來,揉著額頭,粗魯的罵了出來:“誰他媽眼瞎了,敢撞老子!”
兩個人異口同聲,忽然頓住了,都感覺到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同時抬頭,同時低了下去,再次同時抬頭,驚怪的指著彼此:
“雪拂!”
“茗!”
這個世界如此之小的嗎,居然在荒郊野外都能遇見!
“你來這裡做甚?不是聽說你勾搭上蓬萊仙境的靈獸了嗎?”雪拂身在亦蓮峰,訊息閉塞,唯獨茗的事蹟他沒漏掉,當時感慨了一番,一把無情無慾的情居然會愛上一隻神獸,天地都玄幻了。
提到這個,茗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呢,我跟他剛有些進展,結果就被那個無良的王爺派出來幹活,害的他把我關在蓬萊仙境的門外,不讓我進去。”鳳言究竟在不在蓬萊仙境,他都沒十足的把握,就怕鳳言因為他不在身邊,閒來無聊,去人間找樂子,那他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