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熱忱的心在未知的等待中一寸寸的滅了下去,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相信虔灃還活著,很快就回到他的身邊,又有哪個不長眼的來打擾他的美夢。
洛王一怒,一手甩了身上的被子,凌亂的從床上飛速下了床,剛張嘴斥責,被皇帝風塵僕僕的模樣給驚到了,“你這是怎麼了,好好地弄得這般狼狽?”
“你還說,一出宮就沒見你再回去過,洛王府也好好地待著,虧得我跑了那麼長的路來找你,累的氣喘吁吁。”皇帝很不滿的瞪了一眼洛王,徑直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嗓子,冰涼的水入了高溫灼灼的口,立馬噴了出來,“這裡都窮到一杯茶都提供不起了?”皇帝最不起喝冷茶,當下著實不爽!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討一杯茶,宮內沒有你能喝的了?”洛王很不爽,他的美夢就這麼被皇帝給打斷了,就算眼前站的是他親弟弟,也很想伸手掐死。
“好了好了,我這次來找你有重要的事。”皇帝說明來意,“我是為了虔灃的事前來,虔灃有訊息了。”
“什麼?”洛王身形一震,差點激動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在哪?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傷?”雙手緊緊地扣著皇帝的雙肩,大力的搖晃,晃得皇帝眼都花了。
“你冷、冷靜點。”皇帝著實受不了了,“我這裡有一封信,你自個兒看就知道了。”顫巍巍的從兜裡掏出了信,一把就被洛王給奪了去。
信的內容很簡潔,簡單的說明了情況,說六皇子受了重傷,非還魂草不可活。又話鋒一轉,說想讓他們歸還六皇子很容易,須得應了一件事才可以。落款是水金天國的公主。
所謂一件事,無非是利用這個為國謀福利,而最好的謀福利,就是聯姻。可皇帝的心裡只有皇后,且應了不會再選妃,洛王性子暴戾、臭名遠揚,在偌大的京城,她一國公主能嫁,又不委屈的似乎只有六皇子了。
洛王呆了,神情痴然,沒有一點反應,一雙眼睛緊緊地凝視著手中信上的字跡,眼眶發酸。
“皇兄,你怎麼了,別嚇我啊?”皇帝被自家兄長呆滯的模樣給嚇著了,是沐虔活著的訊息太開心了,還是水金天國的公主有意嫁與虔灃,使得他生了氣?
“虔灃還活著?”冗長之後,洛王呆愣愣的開口,像是一個單純不確信的孩童。
皇帝無奈的嘆了口氣,怎麼皇兄一觸及到虔灃的事就變得那麼呆蠢,他都受不了了!
“虔灃還活著,不過現在需要你拿主意,你再犯傻下去,恐怕虔灃就活不下去了。”皇帝對沒出息的皇兄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看在沐澤洛是他哥哥的份兒,早揍了一頓,再說話。
沐澤洛仔細的研究了一番水金天國公主送來的信,逐字逐句,虔灃需要還魂草才能好,他有,一直存著這草,就是以防虔灃不備之需,不曾想還是派上了用場,沐澤洛很慶幸,他執著沒將草允了文萱公主。
其次這封信,這位公主的想法貌似與皇帝的想法背道而馳,並非是想與沐澤國聯姻,恰恰是希望沐澤國能想方設法的拒絕這門婚事。
很簡單,如果水金天國真的很想用公主和沐澤國聯姻,公主本人也很樂意,挺容易的一件事,畢竟兩國在修好,所以沐澤國無論如何都會想盡辦法應承這樁美事,卻無須公主用六皇子逼迫他們答應婚事,可公主卻希望他們能答應一件事,且是用六皇子的生死來威脅,唯一的便是她並不想聯姻,走這一趟是被迫的。
“虔灃最重要,不管她提什麼要求都答應她。”隱隱猜透信中玄機的沐澤國,堅定地望著門外,“我去接虔灃,你在京城等訊息,在我沒有得到虔灃平安的確切訊息,你萬不可將虔灃的訊息透露出去,特別是皇后娘娘,別讓她再操心。”
沐虔灃失蹤多日,皇后便病倒了,再說了有了訊息,又找不到人,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他們不能這麼殘忍。
“我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你放心的去吧。”皇帝拍了拍沐澤洛的肩膀,“皇兄,這次虔灃若是能平安回來,你好好地思索你和虔灃之間何處何歸,皇后那兒我已經說服她了,只要虔灃平安無事,她是什麼都不會反對的了。”言下之意,這段時間內,他這個做皇帝的盡心盡力的為沐澤洛掃平了前方的阻礙。
“謝謝!”沐澤洛這聲謝,很真摯。“你別謝我。”皇帝感慨,“虔灃不一定能接受你啊。”目光涼涼,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沐虔灃為人再陰狠,也不會在洛王府做出那般大逆不道,邪淫之事,皇帝當時是被氣死了,事後差人打聽了一番,大概明白事情的大致,原是洛王府的男寵想去勾引虔灃,氣的虔灃大發雷霆,同時又發現洛王派他出去的這三年是為了在府中建園子,圈養男寵,偏這些男寵總有某些地方和虔灃長得相似,虔灃才會做出慘無人道的事。
說來說去,都是被洛王也逼出來的。
現今,洛王向他表明心意,依虔灃的性子,洛王八成搞不定,作為皇帝早已分析好了事態,他多聰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