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湯的味道十分的苦澀,帶著些輕微的腥味兒,但於白澤洛來說卻是一種晦澀的甜蜜,每一丁點兒苦味在他這兒都是蜜糖的甜滋滋。
喂完藥汁,白虔灃沒給反應,白澤洛倒是出了一身汗,扶著白虔灃的身體平躺在床上,對著他的唇又親了一下子,念念不捨的端著藥丸離開房屋。於白澤洛來說,走開一秒鐘都是煎熬的。
食用過還魂草熬成湯汁,不過一會兒,藥性發作,在胃部開始灼燒,彙集真氣聚到丹田,慢慢的遊走全身的筋脈。
白虔灃躺在床榻上,底下鋪的涼簟最適合他現在的情形睡著,仍然沒把白虔灃的體溫降下去,一路飆升,那燙的溫度就如剛炒好菜的鍋的溫度。
白澤洛不曉得屋內的狀況,去了離房子最近的一個溫泉池慢條斯理的洗澡,泡了一遍又一遍,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今夜不單單是白澤洛的第一次,也是他爭取幸福的第一次,第一次與愛情、與未來戀人做鬥爭。
後半夜的光景,光是想想,白澤洛就背後發涼,額頭髮冷。
床上白虔灃受著高溫的灼燒,有了細微的反應,動了動手指。白澤洛簡單的擦拭了水滴,就披了一件開衫的浴袍走進屋來,拴上門閂,迎接啊人生中轉折的一夜。
絕亦非也被駭了一跳,這種不透氣的愛情,論是誰都承受不來,且遇到這樣的人沒有做好一生的打算,就不要隨意的付出承諾。
“他會死嗎?”牟詞迅速回過神,神色黯淡、低垂著眸,往後挪了挪,背靠著牆壁。
呃,雪拂一時沒反應過來,面色鐵青複雜,都到這時候了,牟詞怎麼還在想著那隻無情無義的小胖子,不覺沉下臉,山雨欲來,“他不會。”儘量的剋制自己,免得失手直接送牟詞歸西。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他?”絕亦非瞟一眼就知道雪拂心中所思,便替他問了出來。和雪拂相處的這段時間,足夠絕亦非摸清楚雪拂的性子,若他心中積累事務,絕對會找他發作,他才不要做背鍋俠。
同樣的,絕亦非也覺得奇特,乍聽到自己快死的訊息,不應該擔心自己能活多久嗎,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呢。
“他本就是我強來的,算惡有惡報。再說,我都已成定居呃,難不成哭天抹淚的。”牟詞微微抬頭,一雙哀傷的眸子塗抹了悲傷地色彩,自嘲般的道,“我可是個男人呢。”沒有秦塵在,牟詞短時間內消瘦了許多,輪廓分明的臉已瘦的骨頭凸出,能扎死人。
同病相憐,絕亦非有了感慨,不再問。
雪拂的臉色黑的能剮下一層厚厚的灰,特別的難看,語氣愈發的兇了起來,“我去幫你把他找回來,你都這樣了,他不能不負責。”說著就要往外走。
牟詞急的臉色憋成豬肝色,連忙拽著雪拂的衣襬,帶著人滾到地上,神情狼狽,低聲哀求,“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他無關,你別去找他。”
單純的食瑟龍一族遺傳的死亡特點,不至於如此,牟詞比誰都清楚,他究竟為何會成為這樣,他設在秦塵身上的結界被打破了,才會反噬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秦塵傷的有多重,怎能在這時候去打擾。
“我”雪拂輕嘆,“你”不再言語。
雪拂和絕亦非不顧牟詞的反抗,留下來照顧他這個垂死之人。絕亦非起初不願意,牟詞可是殺害百驍炫的罪魁禍首,但看到牟詞將死,與他同因愛情被折騰的將死,動了惻隱之心。
茗和秦塵同帶著宵夜駕雲去了情海,望著水面藍藍似空、波光粼粼,與之前的波濤洶湧成了鮮明對比,感慨愛情的神奇之處,感嘆之餘,與秦塵一同跳入海中。
海祀一早就感知到有人來了情海,於天界發生的事,多多少少有數,只他不受天地約束,算不得天界之人,無能為力。且和愛人又鬧了點小矛盾,海祀更加不可能會離開的。
自從回了情海,海祀與阮淵之間的誤會解開,日子就過得蜜裡調油,隔閡不存。偶爾也會有小吵小鬧,但這只是夫夫間增進情感的表達。
“又誰來了,我們這情海都快成客棧了。”夠兩人住,有些情調,冰棺已被建造成了冰宮,簡單的很,就一張碩大的冰床、一張冰桌和幾張冰椅,沒多餘事物。
海祀已到外面來迎接,見阮淵穿一件單衣就從裡面走出來,挑了挑眉,“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