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士兵們的到來大大出乎趙平的意料,趙平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冷冷地說道:“各位弟兄有心了,我乃欽差衛隊衛隊長趙平,現押解這三人前往欽差大臣府邸候審,就不勞煩城衛的弟兄們費心了。”
帶頭的隊長拱了拱手,道:“請大人莫要為難卑職。石承,吳能以及鐵面這三名惡賊,假冒藥師,在城中招搖撞騙,害人性命,已經激起了民憤。因此,城主大人嚴令卑職,今日務必要將三名犯人抓捕歸案。欽差大人是來負責督辦斜陽道案的,想來不會對雲丘城的其他刑獄事務進行干涉吧。”
趙平皺著眉頭,道:“這三人正是斜陽道案的證人,提審他們也是在孫大人的職責之內,你們放心,孫大人定會給雲丘城百姓一個交待的。”
領頭的隊長並不買賬,輕哼了一聲,道:“等到孫大人將這三人收監定罪,不知都什麼年月了,可是城中的百姓們催的很緊,今天一天衙門那裡就收到了十餘份狀書,甚至連本城的鄉賢院那邊也要求立刻嚴辦石承等人。所以還請趙大人行個方便,高大人說了,他會親自上門向欽差大人請罪,相信欽差大人也是能夠理解他的。再說了,對於欽差大人來說,這三名兇犯關押在欽差府邸和關押在衙門大牢裡並沒有什麼區別吧。”
趙平臉色越發難看,道:“這麼說來,你們是一定要將人帶走了?如果我不答應呢?”
領頭隊長也沒說什麼,而是對身後的衛士們吆喝了一聲:“弟兄們,幫趙大人將那三個兇犯盯牢了,別讓他們趁機逃跑!”
二十餘名全副武裝的衛士將趙平一行人圍了起來,領頭隊長身後的弓手們也拉開了弓弦。
趙平怒氣上湧,喝道:“我乃欽差衛隊隊長,按律例在辦案期間也是你們的直屬上司。今日爾等以下犯上,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領頭的隊長居然絲毫不懼,針鋒相對地說道:“趙大人,卑職這也是為了整個雲丘城的百姓著想。高大人說了,地方父母官親手為民處決作亂的兇犯,乃是天經地義!即便是欽差大人告到王城,他也決不妥協!”
趙平怒極反笑,似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真是沒想到啊,高大人居然還有這等膽氣。”
“算了吧,趙大人。”一路上許久沒有說話的石承突然打破了沉默,聲音頗為疲憊,“他們人多勢眾,不把我們帶走是不會罷休的。”
趙平的手緊緊地握著刀柄,過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他沉默不語,最後還是讓開了一條道路。
領頭隊長一揮手,幾個身高力壯的衛士們一齊上來,給石承三人戴上了鐐銬,並套上了比尋常木枷還要結實沉重的鐵枷,這些鐵枷上面刻著靈紋,是專門為修士準備的刑具。吳能不斷地叫苦,他的身手遠不如石承和鐵面,但是卻享受了同等的待遇。一個衛士嫌吳能聒噪,直接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
領頭隊長對趙平抱了抱拳,道:“多謝趙大人,卑職告退。”隨後他打了一個手勢,眾衛士們押著石承三人遠去,漸漸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見城衛士兵們遠去,趙平的手下們忍不住怒罵了起來,但是趙平卻一動不動。他面朝著石承等人離去的方向,在馬背上呆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對手下說道:“走,回欽差府。”
……
“老石,我不行了。”吳能輕聲對身旁的石承說道,聲音中隱隱的帶著些哭腔。他這一路上一直晃晃悠悠地被衛士趕著前行,身上套著的鐵枷彷彿是一座大山一般,直壓得他喘不過氣,後頸彷彿失去了知覺,整個人更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往常的石承在這種時候會安慰或調侃吳能幾句,但是今天的石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接踵而來的事情擊垮了,一路上看上去消沉無比,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吳能的心中徹底絕望了,眼中的光也越來越黯淡。如果連石承都消沉了下去,現在又有誰能夠指望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隨著領頭隊長的一句“到了”,衛隊終於停下了腳步。吳能艱難地抬起頭,發現自己似乎是被帶到了雲丘城大牢的門口。
領隊的隊長很快就和獄卒完成了交接,在幾個身強力壯的衛士的協助下,數名手持武器的獄卒將石承三人押到了一處擺滿了刑具的地牢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