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和遊白雲的歸京之旅並不順利,本該在第一時間到省城裡買回京火車票的兩人此刻被迫在用雙腳趕路,因為在他們所能警戒的範圍外,有一位全性宿老金光上人無時無刻都在盯著他們。
至於這位全性宿老一開始放話讓全性小崽子向外宣傳是自己幹掉一票日本商團的事,也確實沒有發生。
雖然這件事已經被登上報紙,爆了出來,但也只是當做一場驚人懸案,因為案發現場都是被處理過的,除了死亡方式過於離奇,並在車廂發現了‘通敵賣國者,殺!’的字樣外,並沒有什麼有效的資訊披露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異人圈裡人做的,但目前到底是誰下的手,沒有頭緒。遠在京城的日本大使館也早已做好這批明面上日本商團成員全軍覆沒的準備,並沒有因此大做文章。因為眼下這形勢,他們做文章反而容易落人口實,畢竟車廂裡那句‘通敵賣國者,殺!’可是被太多人看到,根本壓不住,與其這樣,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第二支隊伍已經秘密跟南邊的政府內部人員接觸上了就行。
這樣一來,一開始金光上人放的狠話威脅似乎就成了一個玩笑,只是王一和遊白雲心裡清楚,這個玩笑隨時都可以變成真相,就看金光上人能不能從王一這裡得到什麼了。
省城內,街上行人摩肩擦踵,對於剛剛被北伐軍平定的南邊,這邊確實要比北洋一系佔據的北邊要好上太多,哪怕南邊的北伐軍本質上也是跟北洋一系的舊軍閥部隊。但至少上層那批內鬼目前還戴著面具,沒這麼快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表面上的功夫也做到位,這民心基礎還沒有失去。
夜間,王一和遊白雲騎著租來的馬匹趕路,遊白雲看著這夜晚寂靜無人的官道,一時間有些草木皆兵。
“可我也能幫上忙啊!我這手段,奇門中宮可隨時變化,大不了他下次來我先把中宮和吉位落你腳下,再算好他第一時間落地的位置,把兇位擺他腳下,就不信他還能一點事都沒有!”
聞言,遊白雲不再多言,只顧著騎馬悶頭趕路。
“一哥,這事你打算一個人扛?”
“目前來看,這位的耐心很足,但總有耗完的時候。我們奈何不了他,他也奈何不了我們,問題是我們離開京城已經快半個月了,雖然有梁兄的機關人和劉師傅的捏骨畫皮替我們打掩護,但一直在這拖著不是個事,伱先回去,多你這個術士在,說不定能拖更多的時間,再說了,這位的目標是我。”
這突如其來的亂象自然引起了城中守軍的注意,只是當他們趕到時,也只看到客棧的狼藉和在那不知是哭是笑的店家。
可他就是不甘心,自己花了幾十年,連龍虎山都招惹了,好不容易在縱地金光這門古法的基礎上推演出這門金遁流光,他真不甘心這門手段的高度僅限於此。
但也已經開始著手安排自己的嫡系更換掉這些重要城鎮的駐軍,只是對於百姓而言,這種操作已經習慣了,很難有人察覺出來有什麼不對,日子還是得照樣過。
“一天五次,但每天時間不固定。”
說著只有自己能聽懂的話,金光上人也就地盤膝,開始運功調整,等著三天後王一給自己的驚喜。
面對這種對手,主動出擊找不到具體方位,被動防守又不勝其煩,屬實難受。
“這一個星期,這位每天騷擾我們的次數是多少?”
金光落地,化作金光上人的模樣,手中依舊是拿著那道金光淡去的符籙,帶著幾聲劇烈的咳嗽,金光上人朝著王一留下資訊的樹幹上看去。
至於自己,則是回到在省城落腳的客棧,先是開啟磁場雷達掃了一圈,雖然對於有著金遁流光的金光上人而言這個磁場雷達意義不大,但小心無大錯。
因為他是真服了那位全性的金光上人了。
就這麼一個星期整下來,遊白雲也明白這位跟龍虎山這樣的玄門有了恩怨之後還能如此活蹦亂跳的原因了,提前占卜算到了對方出手的時間地點佈置下陷阱都沒起到效果。你龍虎山就算有五雷正法這門壓箱底的手段,可召天雷,但也得能找到目標才行啊。
“小東西手段確實高超啊,無死角的力場,再配合那個奇門遁甲的小子,水潑不進,針扎不入,三天後,省城外再相驗證嗎?好狂的口氣,我真想看看就這麼一個星期的時間,你是不是真從我這裡看出點什麼來了,咳咳。”
王一之前託麵人劉轉告他的話語他也聽了,但要是聽了就能改,那他就不會入全性了。自己雖然沒有像鬼手王那樣身患癆病,可到了這個歲數,中間大半歲月都獻給了金遁流光,連金光上人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十年?二十年?他能在有生之年將這門金遁流光完整推演出來嗎?
“五次嗎?也就是說以這位金光上人這般年紀,金遁流光一天最高也就能使用五次,再多他自己身子也吃不消。到了省城,你自己買火車票先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