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法租界的杜公館,隨著北伐軍攻下上海灘,應天府,一場陰謀也在醞釀著。
作為上海灘的三大亨之一,杜老闆也是被接觸的一方,也是這陰謀中的一份子。王一的忠告他是聽進去了,但正如王一想的那樣,這位壓根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對於這個醞釀的陰謀中要迫害的人,在這位杜老闆眼裡就是數字,只是狡兔有三窟,像他這種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更是如此。
髒活是可以幫你幹,但是咱最好得有點把柄,免得你到時候玩清算把我也給算進去。
想法是沒錯,他也確實有把柄,那份把柄就是目前北伐軍那位總司令年輕時曾為求庇護,拜入過他青幫旗下當弟子,準確來說,就是拜入自己門下,給自己當弟子。
說起來也確實荒誕,誰能想到當時這個因為債務問題都快混不下去的傢伙能有這樣發跡的一天,搖身一變成了如今位高權重的北伐軍總司令,對於這般變化,杜老闆也得說上一句造化弄人。而他也因此留了個心眼,將這份拜師帖鎖在了自己保險櫃,說不得哪天自己靠這份拜師帖,可以換取一線生機。
但現在,這份拜師帖丟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畢竟他也摸不準那位總司令的脈門,這份拜師帖曝光出來,對於那位總司令的政治生涯也算得上一個打擊,一個站在這個國家權力最高層的人物竟然有黑社會背景?你讓全國上下怎麼看伱這個人。
聽著王一的話語,劉謂也是一愣,劉謂後方的左若童他們更是如此,這在王一房間上空盤旋的這股威壓都快實質化了,他們真想不到王一還有什麼辦法能在這樣的死局中存活。
這是一場有心算無心的襲擊,但並沒有起到他們該有的效果,歷史拐點在這一刻發生了些許的變動。
眼見局勢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順利,這支軍隊也要出動了。而另一邊被突襲的工人糾察隊也是果斷,嚐到了甜頭之後,立馬朝著早已準備好的撤離路線撤退,但這種主動伏擊帶來的結果就是付出了更多的犧牲,逮捕的人有之,但犧牲的人更多,唯一的好處就是讓這些傢伙不敢再輕舉妄動,望著這些撤離的工人糾察隊,望著他們手裡明晃晃的槍支,選擇了原地駐守,畢竟,命只有一條。
聽著門內的王一這番感慨,劉謂張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答應下來,朝著左若童他們抱拳拱手一禮後,就匆匆離開。
“是啊,一哥,你做與不做,一切都不會變,隨波逐流不好嗎?”
只是這樣一來,就輪到杜老闆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了。
“目前無礙。”
這一次的內景不同於之前在術士小子游白雲幫助下進入的那次,那次的內景就是一團光球,他和遊白雲需要透過對這個光球施法,在其中找到有誰在算計自己的資訊。而這一次,內景裡的這顆光球不需要王一施法佔卜,它就像一臺實時播放的顯示器,給王一放映著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發生在上海灘的事情。——
凌晨的上海灘,停在高昌廟的軍艦在夜空中發起了訊號,一批又一批的手臂上纏著袖標,全副武裝的惡徒從法租界乘著汽車出發,聯合著租界內的軍警,駛向上海灘各處。
“那還請左門長通融一下,我這裡有一份王一兄弟想要知道結果的資訊,只能給他。”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王一身後響起,這個聲音王一忘不了,而當他回身看向身後時,那個站在自己身後的小小身影,那張臉也讓王一沒法忘記。
哪怕這個結果遠在千里之外,但對於王一而言,這無處不在的因果反噬,就是最好的訊息傳遞渠道。
“想我杜某人在河邊走了小半輩子,這回不僅溼了鞋,還碰到了龍王爺···”
原本應該倉促抵抗的工人糾察處這一次選擇了枕戈待旦,打了這些惡徒和軍警一個措手不及,這些惡徒還沒露出自己的爪牙,就被工人糾察隊敲掉了一半。其中,王一也注意到在這些不法惡徒中,有那麼一部分人他們真的就是出工不出力,衝鋒在後,槍口總是往上抬起三寸,射擊靠信仰,命中看運氣。
王一繼續盤腿入定,等著一個最後結果。
見到如此,左若童他們再心焦,此刻也只能忍住,回到院子外等著最後的結果。
因為這個保險櫃藏的只有自己知道,沒有人會想到他會在保險櫃裡放一份拜師帖,就算有人真的找到這保險櫃,也不可能放著裡面的金條,銀元不要,就拿這一份拜師帖啊。而關於王一的身份,雖然自己請來的兩位唐門弟子沒有明示,但以杜老闆的人脈和手段,再加上圈子小,很快就打聽到了王一的身份。
“所以這因果反噬還真是存在的啊,還以為我這個穿越者能免俗呢···”
“明白了,我會將話帶到的。”
左若童頷首,側過身子,讓劉謂來到王一房門前。
而在房間內,王一此刻的處境也很奇怪。
隨著十二號的凌晨到來,一直在入定等待這場因果反噬降臨的王一也確實感受到因果反噬降臨,只是不同於術士的突然暴斃,王一就是在入定的狀態下,沒有任何術士在旁輔助,心神就被某種力量牽引,強行進入了修行人的內景當中。
王一在內景裡看著這些發生在千里之外的事,不知外界此刻的時間是不是與內景之中是同步的,他只能被動在這裡看著這一切發生。
“劉兄,你應該知道我當時拜託你家的那位黎叔做了什麼吧。”
“知道,我們也確實聯絡到了這一位,跟他說了你的忠告,只是···”
一陣腳步聲匆匆傳來,是江湖小棧的劉謂少掌櫃,一進來就看到左若童一干人在王一房門外等著,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