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一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裡散著步,看著昨晚被自己輕描淡寫送去放大假的幾人房間,這才陪著早起的秦二爺一同去了趟四城貨運公司的總部。
讓自己這位多年沒露面的少東家重新跟四城貨運公司的決策層認了個臉熟。
畢竟現在的四城貨運公司在京津之地也算得上是一個龐然大物,裡面有奉軍的股份,有貝希摩斯財團以及其他幾個海外資本的股份,也有京城權貴的股份。
王一所代表的這批元老,在這裡面頂多算是明面上的話事人,除了京城內的業務,目前還沒展現出來戰略物資價值的豬鬃,肉料比2:1的黃羽雞,很多事他其實插不上手,說不上話。
只是因為他作為京城第一人的名頭,這些決策層的人物不會在這方面跟王一嗆聲罷了,但真要觸碰到自己的利益,他們有的是法子把現在這個四城貨運公司整的七零八落,搞個五勞七傷。
一陣面熟心不熟的寒暄過後,王一也懶得在這跟他們這些洋人買辦大眼瞪小眼,陪著秦二爺就在如今降為平的北平城裡溜達。
“你這娃娃,還以為你去了趟美國,喝了幾年洋墨水也該有點長進了,怎麼還跟以前一樣這麼沉不住氣,你啊,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二爺,我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啊,叫我跟人家神仙鬥法那我是當仁不讓,可是這種算計嘛,真有那本事我當年就不會出國了。再說了,跟這幫人商量有什麼用,這裡面除了奉軍那位,剩下的全都是代言人,跟他們商量還不如直接跟他們背後之人說事來的方便,在這點上,我有心得。”
“懶得說伱這娃子,反正我這老頭子就是替你維持這公司平衡的面子,再加上你這個裡子,夠了,不過關外的事,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二爺您有事拜託我?”
“這事本不該由我來說,但老常他抹不開面,就我來代勞吧,你先給我交個底,對於關外的戰事,你怎麼看。”
“咱可以退,可以儲存實力,但不能讓小日本覺得關外三省佔了就是他們的,總得在關外留下幾根釘子,時不時扎小日本他們兩下,讓他們知道疼,不敢在關外三省對老百姓亂來。”
時至今日,王一也大概理解少帥原時間線上一槍不開的想法,天真有之,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明白就是他把奉軍家底全打光了,也阻擋不住關外三省淪陷的步伐。
他做最錯的就是一槍不開,但凡他給當時的奉軍來上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各地組織反擊,當年關外局勢都不會糜爛到兵敗如山倒的地步。
高層互相之間政令衝突,下層士兵就是想打也不知道往哪打,到頭來平白無故送了性命,背上罵名,有家而不能歸。
後面自發組織起來的義勇軍,雖有血性,卻無補給,全靠一身血勇,軍費,武器全靠自籌和全國人民資助,但一步慢步步慢,當時關外已成日本的自留地,這些資助有的甚至都送不進去關外,送不到義勇軍手裡。
只能拿命去拼,太多太多義勇軍倒在這上面了。
而現在,局勢雖然依舊是關外註定淪陷的結局,但有著少帥牽頭,想來以老帥的腦子,估摸著早早就已經做好了敗走關內,並留下義勇軍,或者類似這樣的後手。
自己要做的事,就很簡單了,走一趟關外,殺幾個頭號人物,順帶看看能不能給這些已經選擇留下打游擊的義勇軍送上一批物資,讓其減少非戰場的減員,犧牲。
“所以你會走一趟關外。”
“嗯,瞭解一下關外的情況,順帶看看有什麼咱們現在能做的。”
“那你跟我說說,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水平,你們這些神仙中人一個個深藏不漏的。”
“二爺,就這麼跟您說吧,當今天下,包括海外,只要我不想死,沒人能殺死我,哪怕他們動用軍隊也不行。”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只要你想殺的人,就沒幾個是你殺不了了的?”
“可以這麼說,但還是有些是殺不了的,畢竟高手這種東西,又不是隻有我一個,當今天下,還是有那麼十幾二十個能跟我鬥一鬥的,但再過個二十年,估計就剩下一個了,二爺,您是有啥仇人在關外嗎?”
“就那麼一個,不僅是我的,還是老常的仇人,但照您這說法,他身邊大概也有大內高手,很厲害的大內高手,算了。”
“那個偽帝?”
“就知道瞞不過你小子,我知你有疑惑,我,老常,松二爺都是旗人,大清還沒亡的那會,都是有鐵桿莊稼,不愁吃喝的主,照理說,我們也該對他有那麼幾分忠君愛國之心。說實話,大清亡了,我們不怨他,因為大清該亡!可他千不該萬不該答應日本人,當一個分裂國家的兒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