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長安街頭,人潮擁擠,這些都是首都內被選來參觀建國十週年閱兵禮的市民代表。
而王一與張之維在這些人當中,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畢竟人家都是拖家帶口來長安街這裡觀禮,基本上都是在首都裡的各個階級,抬頭不見低頭見。
反倒是王一和張之維成了異類,但眼下這些市民代表也沒心思去管王一和張之維,一門心思都在新中國空軍拉開序幕的閱兵禮。
伴隨著國歌奏響,一支又一支英雄連,英雄團朝著他們走來。
十年含辛茹苦的發展,一個又一個成果,都在閱兵禮上展現。
伴隨著這一支支部隊從自己面前走過,一段接著一段往事的記憶在王一腦海中浮現,讓自己更加融入當下這個似真似假的世界。
這些部佇列裝的載具,武器,全都是由新中國自產研發,而且都有自己以及換上哪都通這個名字的公司影子。
閱兵禮持續了一個上午才結束,隨著閱兵禮結束,長安街解禁,人潮湧動的市民代表也是意猶未盡慢慢散去。
最後只剩下一部分志願者和工作人員在清理長安街,原本就是防止意外才混到市民代表中的王一和張之維倒成了場上唯二兩個閒人。
不過也沒有什麼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過來問詢他們,而王一和張之維也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悄然離去。
再出現時,已經是在首都沿南池子大街的方向了。
而這條南池子大街顯然也變了一番模樣,十步一崗,五步一哨是基本設定,很顯然,這裡已經不再是居民區,而是成了某個秘密基地一樣的區域。
每一個站崗的戰士在看到王一和張之維後,也是敬禮讓路。
兩人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就這麼在大路上走著,路不算長,但兩人走了許久,心中好似有著千言萬語,卻都沒有找到個合適的時機開口。
王一如此,張之維也是如此。
張之維一路走走停停,看著這一路走來首都裡的諸多變化,良久這才出聲。
“王一。”
王一聞聲回頭,只見張之維雙手合攏,對著自己就是躬身一禮。
“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謝什麼。”
“謝當年在陸家大院,我能夠認識你,能夠下山,能夠去往先生身邊,讓我知道在這世上,還有比飛昇更重要的事。”
聞言,王一也是皺眉。
“你想好了?眼下戰事已平,就算再有戰事也不會像之前那般浩大,很多事是可以不需要你來摻和的,你真捨得?”
“捨得二字,一是舍,二是得。你說的不錯,戰事已平,現在誰也不敢輕易招惹我們,可不代表他們不會招惹我們,只要我們有那麼一點軟弱的跡象,眼下咱們這好不容易才爭到的太平就會化為烏有,你可還記得十年之前,三十八年民國治下,百姓是什麼日子嗎?”
“自然記得,若是寫在史書上,不過寥寥幾字,今日不知明日事,明日不知何時死,多少孩童,多少百姓終其一生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都說我等修道之人最是貴生,可對他們而言,生是折磨,死是解脫。”
或許是想到自己當初剛到民國的那年,若不是被王耀祖這個全性老頭撿到,自己早就死了。
在民國那個年代,不是所有人都有活著的資格,即便你是一名異人。
“你說的沒錯,我記得當年我進京時,我所見到的京城百姓,他們臉上表情都是麻木的,他們不是不歡迎我們,他們只是不知道我們來了,是不是真的能夠讓人民當家作主,是不是這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不僅僅是他們,我,還有他們,都有這樣的疑問,我們能不能讓人民吃飽,能不能讓人民穿好,能不能不再讓人民受欺負。
洋人有的我們會有,洋人沒有的,我們一樣也能有。現在,你看看,這才十年而已。
人民能夠吃得上肉了,穿上好衣裳,沒人能再拿衣服好壞來分階級,我們有了自己的飛機,坦克,工廠,就連船咱們也有了好幾艘能拉出來亮相的,每一天都在變,每一年都讓我感到陌生,你知道嗎,就龍虎山坐落的貴溪縣,那裡的孩子也能上得起學了,這放在以前,就是我師父都不敢這樣想啊。”
張之維說著自己腦海裡關於這十年的記憶,眼神是愈發明亮,笑容更是燦爛。
王一就這樣靜靜聽著,直視張之維的雙眼。
張之維也在那滔滔不絕的講著建國十年種種變化,也都跟此時浮現在王一腦海中的記憶一一對上。
說到最後,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彼此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