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旅長,繼續堅守已無意義,我們這邊已經無法再調派援軍過來了,您若要繼續堅守,那我就只好帶著我的兵與您一道戰死在這裡!
若您還能聽得進去,那便趁著現在王老闆給我們爭取的時間,趕緊撤,羅店守不住了,還有其他陣地在,我們還能打,難道您真要把您手底下這八千健兒葬送在這裡嗎!”
郭汝瑰聽著不遠處傳來的爆炸聲,也明白現在他之所以還能跟周衛國商討是戰是退,全賴王一在拿命堵著日軍營地的出兵口。
道理他也都懂,只是一想到他這一退,這個反覆易手的血肉磨坊徹底變成日軍進攻淞滬市區的據點,國軍方面就得徹底轉為守勢,他就不甘心。
而且到現在他也沒收到上頭傳來的撤兵命令,這樣退下去,難免會讓自己的上頭在那幫爭權奪勢國府高官面前很被動。
好在他也是知兵之人,理智佔了上風。
“好!我聽你的,撤!”
“那便趕快,趁著日本人現在注意力還在王老闆身上,只要撤到安全距離給王老闆訊號,以他的神仙手段,自然不需要我們擔心。”
聽到老郭做出了決定,周衛國也鬆了一口氣。
雖說老郭現在還是個代理旅長,可官大一級壓死人,人家主官不退,他退回去了,就是自己有背景也少不得吃一次掛落。
現在一塊退下去了,那他就是有功。
有了老郭這個當下最高軍事主官點頭,撤兵也就變得方便許多。
畢竟這兩位在知兵,用兵方面都是翹楚。
既然做出了撤退的決定,就不會在這上面浪費太多時間,命令一傳達下去,手底下的兵也開始行動,帶著受傷的弟兄有組織撤退。
這些兵,若是能熬過這場淞滬,接下來的金陵保衛戰,那他們就是周衛國和郭汝瑰最好的班底。
靠著打滿這兩場的戰功資歷,又在這樣的上司下面當兵,即便是在喝兵血的國府,也能活的像個人樣。
而在另一邊的日軍營地這塊,王一早已陷入重重包圍。
這些被洗腦的老鬼子一個個悍不畏死採取自爆式進攻的方式,不斷消耗著王一的炁。
混在兵堆中的三個日本異人高手則是一直跟王一保持著一個曖昧的距離,既在王一的感知範圍裡,卻又無法讓王一第一時間出手與之碰撞。還得逼著王一將一部分精力放在這三個人身上,時不時還用言語提醒指揮官注意攻擊節奏,著實煩人。
王一也是無可奈何,這些鬼子自爆產生的衝擊波要說化解,自然好化解,開啟逆生三重炁化重組便是。
可這樣一來,那三個日本異人自然也就能看出端倪,只要他們一出聲提醒鬼子指揮官,那這些鬼子調轉槍頭,奔向陣外的國軍陣地,給撤退的老郭和周衛國造成困擾,徒增傷亡,就不是王一想要的了。
他得在這裡,以這種蠢笨的方式硬抗,給那三個日本異人高手製造出一種只要拿人命自爆堆的夠多,自己身上用來護體的炁也會回不上來的現象,讓他們把所有兵力都投入到弄死他這個戰場萬人敵上面。
在這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局面下,王一也終於聽到來自周衛國他們撤退完成發出的訊號。
‘呼!可算好了,再拖下去,我真要在這裡吐兩口血了,風起!’
心中吐槽之餘,再次硬吃了一套自爆衝擊波的王一也再度以心神調動天地磁場。
陣內狂風驟起,拖延了日軍半天進攻節奏的大霧終於散去。
羅店戰場還是那個羅店戰場,陣地還是那個陣地,只是放眼望去,以日軍陣地為中心,存在著一片扇形的死亡區域。
自爆產生威力讓整個陣地坑坑窪窪,上面全都是那些鬼子玩自爆後的殘肢碎塊,還有不少是遭受波及,倒地不起失去戰鬥力的鬼子在哀嚎。
粗略一算,就王一這波拖延,造成的傷亡人數就已接近一個鬼子聯隊的編制。
這也難怪,當初老帥被應召當皇姑屯土地公的時候,王一就拿自己做過測試,那會對自己的實力估算就是硬碰硬自己能滅掉一個全副武裝的鬼子聯隊,但自身損耗不小。
可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如今他和張之維各自有際遇做導遊,實力已經穩穩站在中華異人圈,乃至整個世界異人圈當下這個時代的第一梯隊前列。
哪怕現在自身傷了元氣,狀態不佳,弄死一個鬼子聯隊還是扛得住的。
這陣王一颳起的大風吹散了霧氣同時,也讓這些滿腦子想著天皇陛下的鬼子兵腦子有了短暫的清醒。
前面被遮蓋視野的大霧阻隔視野,看不清同僚的傷亡,所以才一股腦朝著指揮官說的方向玩自爆衝鋒,尤其是聽著指揮官說敵人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更是瘋狂。
如今霧氣散去,所謂的敵人只有一個,除了一身狼狽之外,看不到什麼缺胳膊斷腿這樣的明顯傷勢,而他們這邊卻已屍橫遍野,哀嚎滿地。
也就是說,他們堆了這麼久的人命,最後換來的,不過是對方一個狼狽不堪的模樣?
昔日的同僚或死無全屍,或斷手斷腳。
慘不忍睹的死相和哀嚎刺激著戰場上還活著的這些鬼子兵的視覺和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