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滬戰場的戰事還在繼續。
牢蔣那邊也如王一想的那樣,一個大陸日報外加租界內幾個外媒在華報社輪番吐槽,賺發行量的同時,也透過拉各自在租界內的軍事武官或者說軍事觀察員吐槽著牢蔣,說你來除了添亂以外一無是處。
奈何牢蔣的臉皮,不對,他就壓根沒有臉皮這種東西,根本不管,全都當做聽不見繼續玩微操。
這種賭氣的表現好似在罵‘娘希匹!一幫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東西,就你們話多,我怎麼沒聽到我的部下,我的部隊有人反映我的微操有問題!’
呵,他們也得敢反映啊,誰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親信私兵是不是你牢蔣安排的耳目,被窩裡都不敢亂講你牢蔣的壞話,生怕被你當場報復,直接拉去戰場上填線。
至於士兵,他們也得有命到你面前啊。
越是如此,卻也反向證明了王一的判斷無差,淞滬戰事敗局已定,金陵國都岌岌可危,城破之日,日寇屠城之言愈發可能成為現實。
一想到王一的判斷即將變成現實,劉謂這邊開始組織一支敢死隊,自己身先士卒帶著人過蘇州河對岸,也就是公共租界的東區,所謂的日租界市區戰場那裡,直接從火線上拉傷兵回河對岸這邊救治。
不為別的,就是想到時候淞滬一戰戰敗之際,他能用救命恩情,讓自己這邊多出來一批能幫他去打仗的國軍部隊,就像王一給郭汝瑰和周衛國做的那樣。
李強這邊更是不顧自己可能暴露的風險,三天兩頭就往與自己上級的接線點,想知道組織那邊對於他們三人收集到情報和判斷給出一個怎樣的答覆,事關一座城近百萬條人命,他實在沒法冷靜應對。
他這樣做便是苦了王一,按道理說,為了保密,王一不該知曉李強跟組織聯絡的聯絡點,可李強多次秘密出行,次數多了總會引人注意,王一不得不全天候開啟陰神離體,幫李強善後。
自然而然的,這個聯絡點也就被王一知道了。
只是李強這般催促並無法快速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不是組織不相信王一他們這邊的判斷,而是他們需要更多的證據來確定這個判斷。
組織那邊不怕跟日本人交鋒,這個時空因為王一早早在路線上佈局,組織在經過重重險阻到達陝北會師,重新建立根據地的這段時期,儲存下來的種子,有生力量更多,再加上這個時空的少帥兵諫前與王一秘密會面,做好了東北軍的安排。
這個時空的組織雖然依舊被老蔣封鎖在陝北根據地那邊,但老西子卻一點都不敢跟組織那邊炸刺,一直處於龜縮防禦狀態,只要對方不越界,自己絕對不去找人家麻煩。
但組織也明白,一旦確定王一的判斷無誤,那麼重點便不是阻止華北的日軍南下,而是如何配合身在華東這邊的王一去金陵城裡救人。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這個道理先生比王一明白。
所以那邊必須做一個試探,不是試探王一,而是試探牢蔣,看看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把淞滬戰事搞得一團糟。
很快的,在租界這邊的王一便從收音機裡收聽到了一則廣播。
這是一個公開的頻道,來自新華社。
廣播的大意便是公開批評牢蔣身為淞滬戰事的最高軍事主官,卻不顧大局親臨前線操作,是對自己手下能力嚴重不信任的行為,長此以往,上下離心,不是善事。
這一下子算是刺激到了牢蔣的敏感肌了。
洋人媒體怎麼吐槽自己他無所謂,反正他們手伸不了這麼長,管不到自己,只要錢給夠就沒事。
至於治下的百姓,或者說屁民心裡怎麼想,他壓根無所謂,開玩笑,別小瞧了殲敵一億,虎踞小島的《中央日報》含金量啊。
這個在國統區廣泛發行的報紙足以把一些關注戰事的百姓忽悠的一愣一愣,覺得淞滬戰事那邊的戰況還是雙方僵持不下,甚至國軍隱隱佔據上風呢。
畢竟全國各地方部隊都去淞滬戰場助陣了,怎麼打也該贏了。
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就是這樣,但牢蔣唯獨受不了組織那邊的發聲渠道嘲諷自己。
畢竟當初四渡赤水期間是老蔣這個青銅選手唯一打過一次鑽石級別的操作,一直持續到他開始微操,然後就寄了。
這時候對方竟然揭自己的黑歷史?一句又一句的娘希匹從他嘴裡冒,收音機更是被他砸了一臺又一臺。
可對於瞭解自己頂頭上司的國府將軍而言,這是一個最佳時機,趕緊把牢蔣送回金陵的一個臺階。
貼心的,便送上幾句莫要讓紅黨看了我等的笑話。
直接點的,就差拍胸脯說,委座你趕緊回金陵坐鎮,淞滬守不下來,不用你軍法從事,我必戰死在疆場上。
雖然他們也都清楚,哪怕牢蔣回金陵一樣可以微操軍令傳達,但這一來一回,足以讓他們以各種理由說自己沒接收到,到時候崩掉幾個通訊兵交差便完事了。
有了來自組織的最佳助攻,牢蔣也就坡下馿,終於從淞滬戰場又跑回金陵坐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