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姜姜從夢中驚醒,飛快地開啟手機記下了幾個字——
“紅木會館”。
看看手機,早上六點半,要起床上班了。週六日都要去公安局兼職,必須要早點出發。
市公安局,殮房。
竺姜姜一進門就看見楊柏林捧著一個頭顱站在操作檯旁,不知道在端詳著什麼。
因為在水裡泡的時間久了,頭顱的面板變得蒼白髮泡,像虎皮鳳爪一樣皺了起來,臉部出現多處剝落破損的痕跡,切口也變成骨肉模糊的一坨。
“被害人的頭顱終於找回來了?”
大龍點點頭,把手中的照相機遞給了她,“我先把採集到的皮屑樣本送去實驗室。”
“脖頸處的切口跟屍體基本是吻合的,現在就等DNA匹配的結果了。你看被害人的頭顱片子,左眼眶內側壁骨折。”楊柏林娓娓說道。
“這種情況會導致眼球血腫,單眼視力模糊,行走困難,加上肺挫傷,一般人應該都已經軟癱了。”竺姜姜很快反應過來。
“兇手是她丈夫嗎?我昨天聽說隊長把她丈夫帶回來了。”她一邊幫楊柏林拍照,一邊好奇地問道。
“一會兒自己去辦公室看看不就知道了。”楊柏林笑了笑。
有了楊柏林這話,上午忙完竺姜姜就抽空偷溜到了一隊辦公室,剛好碰上了從審訊室出來的林子涵。
“渣滓,爺還以為他激情殺人,沒想到居然是因為不想花錢給老婆看病,人命在他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嗎……”
林子涵氣呼呼地把卷宗甩在辦公桌上,猛灌熱茶,一頭呆毛都彷彿氣歪了。
時崇見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管他認不認罪,證據確鑿,他跑不掉。回頭辛苦你和女王蜂把文書整理好,後頭的事交給檢察官就行了。”
原來臥軌的死者確實是被自己的丈夫所害,她丈夫平時生活一有不如意就會對死者動手施暴。
最後一次的時候因為下手太重導致死者肺挫傷,她丈夫嫌醫藥費太貴不想治,就開車把她扔在了鐵軌上。
雖然丈夫不想認罪,但是有鄰居證明案發當天,她從窗戶中見到死者被她老公打得遍體鱗傷,另外還有死者丈夫車輛的行駛軌跡證明。
人證物證俱在,行兇者無處可逃。
時崇帶竺姜姜走進資料辦公室時,就見一個藍色爆炸頭正翹著二郎腿在電腦前面吃泡麵。
“藍波,V40的車牌影象處理出來了嗎?”
“你自己看。”藍波在鍵盤上點了兩下,雙腳一蹬,坐著帶滑輪的椅子退到了旁邊。
電腦螢幕上出現了一個藍色的車牌,相比於昨晚的一團白光,車牌下的數字清晰了不少,能看到前兩位,但卻無法看清全部。
“這樣不行,只知道這車是香海的。香海離青龍太近,連檢查站都沒有,還能更清楚一點嗎?”時崇皺了皺眉。
“這已經是我寶貝電腦跑了一上午的成果了。”藍波插起泡麵攤了攤手。
“王曼莉的手機聊天記錄我篩查過關鍵詞彙,沒有任何異常。但是我發現她在案發當日用過一個打車軟體叫車,然後很快又取消了訂單,最後沒有上車。”
藍波拉過電腦鍵盤敲擊了幾次,螢幕很快又彈出了幾個不同的訂單記錄。
“於是我又花了點時間查了一下過往‘白色情人’的被害人,發現去年和前年的被害人,在案發當日都做了同樣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