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秋妍想了想,這才嘆了口氣道:“小道士,你不知道......我父親以前只是脾氣越發奇怪,就如換了一個人似得,但是......從幾日前,就變成了這副痴傻瘋癲的模樣,而且越來越嚴重......不過,他並不是一直如此,偶爾還是清醒的,清醒的時候,就跟正常人一模一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浮沉子聞言,更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看來,呂鄺若是真的如此,那他不僅僅是中了噬心蠱這樣簡單了,定然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毒藥。
可是,浮沉子有些不太相信,他總覺得,呂鄺更多的可能是在演戲,是在假裝瘋癲痴傻,其目的就是要完成,那個所謂的教主和侯爺交給他的重要任務。
“秋妍......你相信麼?你不覺得他痴傻瘋癲,都是自己裝出來的麼?只是為了矇騙你罷了......實際上,他根本不是這樣的!”浮沉子一臉懷疑地盯著對面的呂鄺道。
呂秋妍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小道士,你不明白,我父親斷然不會騙我的......我是他的女兒......再有,若他是正常的,就絕對不可能配合什麼教主和侯爺......”
“那方才,他與那個神秘的教主之間的對話,就是一個正常人,這個,該如何解釋?”浮沉子看著呂秋妍道。
“這......或許,方才的時候,父親是正常的......咱們來了之後,他才又瘋癲痴傻了呢?我說過的,他並不是一直痴傻,所以......”
“那你如何證明他現在痴傻就是發病了呢,如何確定他不是裝的呢?......”浮沉子依舊滿心懷疑道。
“我不能證明......有沒有一種可能,方才那個教主,就是陰陽教的教主,他用了一種咱們都不知道的手段,暫時壓制住了我父親體內的噬心蠱,所以我父親才有了方才短暫的神志恢復,他離開之後,他的手段自然消失,然後我的父親就又......”
呂秋妍剛說到這裡,浮沉子卻打斷她的話道:“不可能......那陰陽教教主,死在蘇凌的劍下,這是蘇凌親自動手,親眼所見的,錯不了......方才那個教主,定然不是什麼陰陽教主......甚至或許,這個呂鄺,根本就沒有中什麼噬心蠱,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用偽裝來欺騙你上當呢!”
“你......小道士,無論你怎麼說,但是,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陰陽教的教主就是蒙肇,又有什麼證據證明,蒙肇不是表面的幌子,而真正的陰陽教教主不是出現在這個丹房中的教主呢?”呂秋妍一臉正色的,反問浮沉子。
“這......我證明不了!......”浮沉子頭一低,嘆了口氣。
他的確無法證明方才那個教主真的就不是陰陽教的真正教主,或者說,他無法證明陰陽教與方才那個教主沒有任何的關係。
不僅如此,他也無法證明,呂鄺真的就是裝瘋賣傻,而不是時而神志恢復,時而痴傻瘋癲。
“無論如何......我相信我父親......我相信我的父親不會騙自己的女兒......我更相信,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那罪魁禍首——噬心蠱!......”呂秋妍一字一頓,無比鄭重的說道。
浮沉子一時沒了主意,他眼神不錯地盯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呂鄺,見他仍舊一臉的呆滯,嘴裡絮絮叨叨地說些神神鬼鬼的胡話。
浮沉子只得一跺腳,長嘆一聲道:“也罷!......秋妍,我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父親真的不會讓你這個,他唯一的女兒失望吧......”
說著,浮沉子從懷中掏出了那枚用來解噬心蠱的丹丸,託在手中,卻驀地猶豫起來。
若是之前,浮沉子對這枚丹丸能夠解噬心蠱非常的有信心,可是現在,他卻變得從未有過的猶豫了。
若是一切都是真的,據呂秋妍所言,還有自己親眼所見,這呂鄺現在的症狀,時而清醒,時而痴傻瘋癲,這樣的症狀,早已經脫離了噬心蠱的範疇。
噬心蠱,只是令人迷失心智,卻不會讓人變得痴傻瘋癲。
而現在,這呂鄺更大的問題是,除了迷失心智之外,整個人更像是一個傻子瘋子......
這樣的話,這枚丹丸,還有救麼?
浮沉子甚至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將這枚丹丸給呂鄺服下了。
就算解了他體內的噬心蠱,這個人神志也是不清楚的,他已經徹頭徹尾地成了一個痴傻的瘋子。
浮沉子心裡為難,更是說不出口自己的顧慮,只得託著這丹丸,朝呂秋妍道:“秋妍......若是呂鄺的情況是真的,我想,就算給他服了這丹丸......怕是他十有八九還是痴傻的......所以,還有必要......”
呂秋妍明白浮沉子的意思,淚撲簌簌如斷線的珠子,悽然道:“小道士,我說過的,無論如何,那是我的父親,這丹丸能解了我父親體內的噬心蠱也是好的,他總是再也不用被噬心蠱折磨了吧......就算,他以後成了傻子.....那我也願意照他......”
浮沉子點了點頭,嘆息道:“好吧......那就聽你的......”
說著,浮沉子將那丹丸輕輕的放在呂秋妍的手上道:“他是你的父親,便由你親自喂他服下這丹丸吧,但願有奇效,不僅能祛除他體內的噬心蠱,還能令他恢復神志吧!”
呂秋妍點了點頭,緩緩的站起來,將那丹丸捧在手上,朝著呂鄺走去,每走一步,淚水如線,那捧著丹丸的雙手也顫抖的更加明顯起來。
不知為何,那呂鄺似乎感受到了呂秋妍正朝自己而來,原本渾身顫抖,滿嘴胡言亂語的他,竟不知何時變得安靜下來,就那樣怯怯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步一步的朝自己緩緩走來。
“父親.....莫怕,女兒不會傷害你的,女兒是來救你的......”
呂秋妍緩緩的,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的父親呂鄺,喃喃的說著,彷彿在哄著一個小孩子一般。
浮沉子在一旁看著,心如刀絞,五味雜陳。
就在呂秋妍離著呂鄺越來越近之時,誰都沒有想到,意外在那一刻,突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