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默然。只得把的目光投向鍾靈玉。
期盼著鍾靈玉能有什麼好法子
鍾靈玉從小就十分聰慧,鍾德平很是喜歡。悄悄請名師在學識上精心教導,出門談生意也常帶她在身後旁聽。
鍾靈玉也不負父親厚望,沒有辜負她的聰明才智,為家裡的生意做出了很多貢獻。分家後大房在生意上越來越紅火,遠遠地超過了二房和三房,其中有一小半都是她的功勞。
當然,這年頭女人太能幹也不什麼好事,鍾德平擔心別人非議,曾下過封口令。她的這些本事,除了親近人,外人並不知曉,便是鍾老夫人及二房、三房的人,也只知道鍾靈玉很是能幹,能替母親管家,其餘的,就不清楚了。
果然,鍾靈玉臉上並沒有驚慌失色。她面色平靜地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茶,這才問周氏:“我讓安叔把孫家表親留住,如今怎麼樣了?”
說到這事,周氏的表情頓時舒緩許多:“孫公子本是打算今日回去的,聽說小姐您要帶他去茶園看看,便留了下來。如今還呆在客院裡看書呢。”
鍾靈玉點了點頭,道:“你跟他說,我馬上要去茶園,一會兒在大門口等他,今晚不回來了,在那邊莊子上住一晚,讓他準備準備。”
“是。”周氏應道。
奶孃考慮得卻比較多:“姑娘,您這樣跟孫公子一起去茶園,會不會招來閒話?”
屋裡的丫鬟婆婆也都贊同地點點頭。
今天鍾德平剛下葬,鍾靈玉就跟外面的公子去茶園,還在那裡留宿,被人知道,還不知被說成什麼樣呢。如今二房虎視耽耽,正等著抓住鍾靈玉的小辮子。小姐這樣做豈不是撞到她們槍口上?到時候鍾老夫人以此為藉口,讓鍾靈玉禁足,茶園可不全落到二老爺的手上了?
鍾靈玉微微笑了笑:“怎麼是我跟孫公子去?自然是名兒跟他去呀~我正事都忙不過來呢,哪有空陪孫公子逛~”
鍾靈玉這麼一說大家才明白過來。
鍾靈玉望向周氏:“你一會兒去客院,通知完孫公子,便去吳嬤嬤那裡坐一坐,跟她聊聊天。”
她吹了吹手中飄浮在茶杯上的茶葉,語調放緩:“兩家幾十年沒走動,咱家的情況,孫家定然不瞭解。孫家表親又是個讀書人,對於這些內宅裡的彎彎繞,想來他是沒想過要去打聽的。我聽家裡的老人說,祖父要續娶繼祖母為妻時,舅祖父是強烈反對的。後來祖父執意要娶,又揚言說讓孫家不要管鍾家的閒事,兩家這才斷了來往。如今祖父辭世,父親又不在了,大房勢微,二房咄咄逼人,今兒個剛送葬回來就逼著咱們交出茶園,咱們這孤兒寡母的可憐著呢。”
她放下茶杯:“你把這些個事兒,當作閒話慢慢講給吳嬤嬤聽,懇請她看在我逝去父親的面上,去二房老夫人那裡坐坐,請個安,全個禮數,就當是關照我們孤兒寡母。”她抬起那雙亮如墨玉的眼眸,直直地盯著周氏,眸子裡滿含深意,“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周氏也是個心思玲瓏的人,鍾靈玉話說得如此明白,她哪裡還不清楚?吳嬤嬤是孫家舅老太爺派來的人。而舅老太爺是什麼人?那可是涪陵郡衙的通判大人,朝庭正兒八經的正六品官。以前鍾家跟孫家沒啥來往,大房沒辦法借孫家的勢。這一次鍾德平去世,鍾靈玉特地派人去涪陵郡走了一趟,通知孫家此事。當時鍾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人還出言諷刺,說孫家是官宦人家,哪裡看得上鍾家?再說,如今鍾家連鍾德平都不在了,跟孫家的關係,自然是越來越遠了,人家理你才怪。
卻不想孫家的舅老太爺十分給面子,不光派了人來,而且來人還是孫家二公子孫學文,外加舅老太太身邊極體面的一個陪房吳嬤嬤。
想到這裡,周氏對鍾靈玉就越發佩服。
想來小姐定然是知道大老爺去世後大房面臨的窘境,所以未雨綢繆,提前走了孫家這條路,給自己找了個靠山。
她點頭如搗蒜:“明白,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奴婢定把這其中的分寸拿捏清楚。”
周氏這樣說,鍾靈玉便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她點頭道:“行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