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看著那小字批註，他寫的字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很好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大概就是字如其人，柳先生的字都像他的人一樣，透出溫柔的模樣。

"沒有了，多謝柳先生。"珍娘道謝道。

"不客氣的。"

沒有別的事情了，而且剛剛柳先生自己都說了，讓她早些回去，珍娘又不是厚臉皮，怎麼可能再拖下去。

"那我回去了，柳先生早些休息。"珍娘小聲說道。

"好，張姑娘路上小心。"

珍娘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有些難過，總覺得柳先生肯定生氣了，而且下一次她再來問什麼東西，估計也不會很順利了。

珍娘走了之後，柳遇安才嘆了一口氣，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那張姑娘眼睛裡面的是愛慕？她喜歡自己？

原本他沒有在意這些的，因為壓根也想不到，也沒有朝著這方面想，可是剛剛他抬起頭，就正好撞見了張姑娘看著自己的眼神，是還沒有收起來的愛慕。

他若是不懂情，也不會這樣確定了，可是他自己就是一個陷入感情裡面的人，怎麼會看不懂那眼睛裡麵包含著的感情呢？

如今看來，張姑娘來問問題多半也是因為如此了，就算是他多想了，那日後為了讓她打消這個念頭，他們也不應該再見面了。

柳遇安沒有覺得張珍娘是痴心妄想，喜歡這個事情是不由自主的，只是他不會喜歡她的，自然不願意給她希望。

但是現在問題就是，張珍娘並沒有直白的說喜歡有否，那他也不能一廂情願的冤枉人家。哪怕他並沒有看錯，他也不能直接說出來。

他是男子還好些，一個姑娘家，清白名聲最重要了，他不能毀了人家姑娘。

他就乾脆想著再去學堂住一段時間吧！這總能表明自己的態度了，張姑娘看起來是個明白人，她應該懂自己的意思吧？

可是按照自己的心意，他又不想去學堂住著，因為不知道要住多久才合適，他離這裡遠了，就是離她太遠了。

柳遇安只是大概有個思路，便不再想這件事，說白了，他不是什麼好心人，若是張姑娘執迷不悟，他只需要不搭理她便好了，哪裡要花時間考慮這麼多了。

珍娘回家的時候，她爹孃還沒有回來，也算神不知鬼不覺了，只是她走的時候有些激動，回來的時候就有些難過了，總覺得自己忐忑難安。

她也不能直接問，可是她也不可能放棄。

她回到屋裡，就委屈的痛哭一場，她本來就是容易羞怯之人，現在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快要不喜歡自己了，她真的委屈又害怕。

哭過一場反而好一些了，珍娘又仔細思考一番，還是決定先試探一下，她這幾日再多讀一些，留著幾個問題，然後去問他，到時候在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臨睡覺之前，珍娘還想著呢，不知道自己去柳先生家裡，有沒有人看見，會不會傳出什麼不好的訊息來。她說不清楚到底是希望還是不希望，就順其自然吧！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珍娘就跟著張嬸兒一塊兒去賣包子，街坊鄰居還是像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估摸著她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被別人看見吧！

本來柳遇安打算昨天晚上把面具給楊絮來著，結果被耽擱了。他該得的那份展會的銀子，楊絮是直接讓天寶給他了。

本來再拖就不好了，尤其是柳遇安過兩日要去學堂住幾日來著，就想著中午回來的時候就給她就是了。

楊絮每天中午那會子，都會帶小元宵出來逛逛，因為每日都來，風雨無阻的，周圍的人都知道她家有這個習慣了。

柳遇安就是等著這個空把東西給楊絮的，他就不直接上門了，免得打擾她午睡。

現在小元宵那孩子都已經習慣了，就是一日也不能少，下雨天都得抱著到院子裡逛一逛才行，不然他就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