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遇安回到家裡,看到那髒亂的床榻,只覺得噁心。他打了冷水,只想快些把自己洗乾淨了。
冷水澆在身上,他卻心裡更冷,以後……他再也沒有資格想她了……
"你個不要臉的丫頭,你說,你給我老實說,事情到底怎麼回事!還有那藥,哪裡來的!"張嬸兒怒罵道。
張老爹也是怒火難消,雖然柳遇安願意娶這丫頭,可是最終還是他們對不住人家,而且主要是這個丫頭,他常常覺得這丫頭是最省心的,又乖巧懂事,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丫頭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爹孃這麼生氣,珍娘也有些不舒服,她只是為了嫁給心愛之人,又哪裡有他們說的這樣齷齪了。
"我心悅柳先生,本來我也想著自己配不上他,那慢慢感化也就算了,可是我才剛開始,他便發現了,而且退而避之,我……我年歲不小了,哪裡就能等得起了,可是我卻非他不可的,所以便用了這樣的法子……爹孃,求求你們成全女兒一片痴心,我真的也是沒有辦法了……"珍娘哭著說道。
她如今什麼事情都辦妥當了,柳先生願意娶她,就算是現在恨她,但是以後她慢慢的對他好,日久天長的,他們又住在一起,他總能喜歡上她的。
如今就只有爹孃這裡了,他們責怪她,可是以後住的這麼近,還是不能真的失去了孃家人的,而且雖然她爹孃怪她,但是畢竟她還是他們的女兒,剛剛那麼生氣,也沒有捨得把她怎麼樣,這就是心軟了,只要她把他們哄好了,就一點事情也沒有了。
"你糊塗啊!你喜歡人家,但是人家不喜歡你,那你就給人家下藥了?這麼歹毒的心思,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有的!你以為這是小事?柳先生是個神仙人物,又這樣的慈悲心腸,才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娶了你,若是換作一般人,就應該把你做出的醜事說出來,然後讓你自生自滅吧!"張老爹怒其不爭道。
他真的不知道做了什麼孽,養了這麼個閨女,不僅丟人,心思更是歹毒,說的不好聽一點,這就是毀了人家柳先生一輩子了!
珍娘沒有說話,她其實心裡有八分把握,柳遇安那樣的人,只要是碰了她,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管的,肯定會對她負責。至於剩下兩分,她也在賭,若是輸了,她大不了一死了之。
張嬸兒還是想的多一點,她家珍娘雖然說也不錯,但是也只能嫁一個小門小戶,過的不至於太辛苦就是了,可是也絕對高攀不上柳遇安這樣的。
要是一般的教書先生,她們也還能攀上,可是這柳遇安,旁人不知道,他們以前和唐家關係好,那肯定是知道的,他哪裡是一般的人物啊!
舉子出生,名次前列,還在京城為官,只是人家不願意為官了,自己辭官回來的,可是那也不是她們這裡的人能夠高攀的上的啊!
自己家這丫頭,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卻憋著這樣的心思,居然早就看中了柳先生!
如今想出來這樣的主意,誰也沒有告訴,就直接給人下了藥,好在柳遇安君子行為,願意娶珍娘,不然她以後可怎麼辦啊!
張嬸兒一開始是憤怒又擔憂,如今心裡卻安慰許多,這一番陰差陽錯的,好在她們家珍娘也算是嫁了好人家。
張老爹只覺得丟人,又想到剛剛柳遇安一番諷刺,還有那藥的事情還沒有問!
"你老實說,你那藥哪裡來的?人家柳先生說了,那藥也是費了心思的,居然讓你找到了無解的藥!說吧,你那藥哪裡來的!"張老爹冷著臉問道。
"是……是我去鎮上買的。"珍娘小聲說道。
"你再胡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買到這樣的藥來!"張老爹怒道。
珍娘沒辦法,她爹不可能放過她,除非她說實話。
"是……是我找錦兒姐姐要的……"珍娘老實回答道。
"你倒是有本事,居然還和那個丫頭聯絡!如今居然還要那些勾欄裡面的藥了!"
張老爹還沒有說話,張嬸兒首先就怒了,她早就警告這個丫頭了,不要再和錦兒來往,明明都看她聽了,怎麼如今卻還有來往!
莫不是錦兒那個丫頭把珍娘帶壞了?張嬸兒以前倒是挺喜歡錦兒那個丫頭,可是後來她去了那種地方,還死活不聽勸,她便打心眼裡覺得那丫頭骨子裡便不是什麼好人。
“你怎麼如今還和她又來往?我不是和你說了嗎?讓你不要再和那丫頭見面了,她如今是春風樓裡面的頭牌,你們早已經不是一路人了!”張嬸兒怒其不爭道。
張老爹卻沒有說話,他對錦兒那丫頭,實在沒有什麼不滿,人各有志,那丫頭他看著長大的,沒有什麼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