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可願拜我為師了?”夜白再度開口問道。
阿瀟一愣,剛要拒絕,夜白便又說:“讓你拜我為師,是你師父的意思,若是你不信,可以認真看看她給你寫的那封信,她讓我收留你,但你我非親非故,唯一的方法,便只能拜我為師,至於這聲師父你願不願意叫,隨你。”
是師父的意思?
阿瀟猶豫了,雖然她很不想任人安排,但師父之命她還是會認真遵守,既然明牧離讓夜白照顧她,那便是師父的命令,她不得不聽。
見阿瀟臉上的表情慢慢鬆了些,夜白才微微開口:“若是願意,那便跪下磕頭拜師吧。”
阿瀟認真想了想,最終還是跪下了,她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敬了夜白一杯茶,隨後便慢慢起身站好。
夜白喝了口茶,柔聲道:“既然拜了師,就不要再一心想著離開這裡,將心思安定下來,平日裡好好聽學,若是有什麼不解的,可以到清明殿來找我。”
阿瀟敷衍的嗯了一聲,轉身要走,夜白又說:“還有,平日離奇然遠一些,曲師兄向來護著他,我不在的時候,沒人護著你。”
“我不需要誰護著。”阿瀟堅定地回應道。
夜白眸中閃過一絲的不可思議,但他掩飾得很好,並未被阿瀟察覺到,他放下茶杯,平和的說道:“那我不在的時候,一塵,你多多照顧著些。”
“為何?”阿瀟不解的問道。
夜白道:“他是我的弟子,你的親師兄,他自小就無法言語,平日常常會受到排擠和欺負,我不在的時候,你幫著他一點。”
“知道了。”阿瀟答應完,夜白揮了揮手,她便轉身離開了清明殿。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訊息,阿瀟拜夜白為師的訊息,不到一會兒便傳到了所有紫星宗弟子們的耳中,阿瀟在回寢室的路上,經過的弟子們都朝她投來了鄙夷的目光,她隱約聽見了幾位女弟子的談話……
“她就是阿瀟吧。”
“對啊,就是她,在拜師大典上惹江流長老生氣,還當眾讓月夏長老難看的丫頭。”
“剛剛不是有人說她拜宗主為師了嗎?這是剛剛從清明殿回來吧。”
“切,我看啊,就是沾了她師父明牧離的光,不然就她那個樣子,沒教養脾氣還那麼差,宗主怎麼可能收她這種人為徒。”
“就是啊,看她那一臉驕傲的樣子,我們一起還是離她遠點,搞不好哪天人家看我們不順眼,就像打朱寧那樣,讓我們好看呢。”
“我聽說她昨天在食堂,當著大師兄的面打暈平昆師兄,今天還在學堂上公然跟江流長老作對,居然沒受到懲罰?”
“還懲罰呢,人家現在可是宗主的親弟子,誰敢罰她啊,不就有了個明牧離的師父嘛,有什麼了不起,驕傲什麼啊,切。”
那三個女弟子一臉嚼著舌根一邊離開,阿瀟腳步越走越慢,最後停了下來,她站在大路中間,望著被月光投到前方的影子,半天一動不動。
沾了明牧離的光?
若不是為了不讓體內的靈力失控,她才不會拜夜白為師,自始至終,她從未在乎過靈力失控時自己會殺多少人,不管流多少血死多少人,她不想也不需要去在乎,但……
“阿瀟,不管別人如何,你都要做一個善良的人。”這是村長爺爺告訴過她的話,在全村子的人都排擠她、欺負她的時候,村長爺爺留給了她這句話。
這麼多年,阿瀟一直記得這句忠言,也因此一直極力控制住體內的靈力,但是,爺爺從未告訴過她,到底何為善惡。
善人,惡人,如何區分,她曾殺了人,她是惡人嗎?可那並非她本意。她是善人嗎?可她殺過人啊。
阿瀟轉頭,望著那三位女弟子離去的背影,她們仍在嘲諷嚼舌,那些話從她們口中吐出,如此簡單,似乎不廢一丁點力氣。她們是善人嗎?可她們說的那些話,那句不是在詆譭別人,她們惡嗎?可她們並未殺過人害過人啊。
阿瀟悠悠抬頭,望著從濃雲中出現的圓月,思緒彷彿被什麼東西慢慢抽空,她抬起手,握住墜在胸前的紫星石,若是現在將它摘下,她將會失控、會殺人,她要這麼做嗎?
但那三人說的話,不停不停地在腦海中重複著,她真的很想……殺了她們。
正在她準備扯下墜子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阿瀟嚇了一跳,一邊往前退一邊反手將那隻手拍開。
白一塵微笑著望著她,握著被拍紅的手背,似乎並不在乎疼痛。
此刻看見他,阿瀟有種不耐煩的感覺,她不停地深呼吸平復著心情,望著面前一臉平和的小啞巴,大聲喊道:“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