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一十八年七月,王朝皇宮迎來了一位無位元殊又被眾多朝中相關人員敵視的人物,以至於這件事連皇帝都沒有話語權,悉數由皇后娘娘接待處置,即便娘娘的身子已經撐不了多久。
“實在是令人感嘆啊,分別之時,你還是正當風華,不過短短二十年,你與皇帝,卻變成了如此……”“龍家主莫非只是為了敘舊之事而來?”貴妃榻上,令狐嫻顫抖著手咳嗽兩聲,雖說外貌年邁多病,可是氣勢依舊如同當年一般壓人。
“不敢不敢,草民乃是被皇后娘娘召入宮中,自然聽從娘娘吩咐。”那個一身風流優雅的男人俊貌未老,只是歲月在那張經歷過心酸與滄桑的臉上刻下了道道深痕,令狐嫻冷眼盯著他行雲流水的行完大禮,目光掃過他斷掉的三根手指上,終於是強忍著壓下了不悅的火氣。
“龍野那小子,究竟是你的什麼人?”終於,懶於再和他過多廢話,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步入了正題,但是這個正題,要比他們之前的所有恩怨情仇,更加嚴峻。
她的女兒被人勾搭了。
若只是單純的喜歡上了一家的小公子,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是全力支援,但是,偏偏這位勾搭了她的丫頭的小公子,姓氏為龍!
是她一生都刻骨銘心難以忘記的龍氏。
“草民也正是為此事應召而來。”龍莫雲欠了欠身,微微笑道:“草民願以龍家全族的忠誠為聘,為草民獨子龍野求娶王朝追月公主!”
雲樂一十八年三月初三,新年開春,正是一年一度萬家百姓出門踏青的日子,帝都城內外,家家戶戶都帶著小孩子走出封了一年的家門,迎著鳥語花香到城郊山上廟裡採青,這種接地氣的活動,就連皇家也不肯例外,帝后身體抱恙,但是孩子們想要出去玩的心思,可不是一句身體抱恙就能解決的事。
“昀朝弟弟,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啊?”學堂終於下課了,攸月一臉痞裡痞氣的模樣一把摟住一旁老四的脖子。
雖說是兩姐妹的姐姐,卻是比妹妹還要調皮不安分的性子,和令狐嫻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翻牆撬門捉弄侍衛混跡京城賭坊花樓可謂樣樣不學自通,如今到了三月三的踏青日,如此能夠正大光明出宮的機會,她追月公主又怎麼能輕易錯過。
“不去。”昀朝扶了扶手裡被她壓的有些歪斜的書本,一本正經的拒絕了。誒,別嘛,四弟你天天盯著這些書,眼睛不累嗎?母后說過你應該多看看綠色的世界,注意保護眼睛啊……”“不去。”昀朝乾脆收拾好背囊,徹底的無視掉了這位皇姊的聒噪。
“哎呀四弟!”攸月氣的跺了跺腳,噘著嘴去纏其他富家公子,只要讓她找到了玩伴,她就有正當理由去找父皇母后請求出宮去玩,只不過,不知是不是帝后二人的旨意,她找了一圈,竟是沒有找到一個願意與她一同出城去的。
攸樂一直注意著自家姐姐的垂死掙扎,哀哀嘆了口氣,真不明白明明有著更加簡單粗暴的方法,為何她那個一根筋的姐姐偏要在這種時候循規蹈矩?
於是乎,三月三那天,就算是兩姐妹沒有找到一個玩伴,依舊是輕功房頂飄的闖出了皇宮,急的兩人暗衛衛鬼司的人馬團團亂轉。
踏青的人流擁擠熙攘,彷彿城裡的所有老少都擠在了街上一樣,攸月緊緊攥著自家妹妹的手,使勁往城外的方向擠去,生怕晚了一步就會被父皇的人抓回去。
“姐,我想吃那個炸糕。”攸樂任憑自家姐姐像是拽著死豬一樣拽著自己艱難的行走在人群裡,眼饞的指了指不遠處街邊正在叫賣的梨花糖糕。“等著,姐去給你買!”瞬間姐妹情爆棚的攸月拍了拍胸脯,鬆開她的手後運起輕功就躥了過去。
“老闆!來兩份糖糕!”
“喲,小姑娘,你家大人呢?”賣糖糕的一見是個剛及笄不大點的小姑娘,麻溜的炸起糖糕好奇問道。“啊,大人?我爹爹和孃親都好忙好忙,沒時間陪我出來逛的。”攸月十分懂事的仰著小腦袋回答道,接過商販遞過來的糖糕油紙,撒丫子就往自家妹妹正在等著自己的方向跑去。
“人呢?”
不出意外,攸樂那個小丫頭鐵定是看到什麼好玩的了,要不然不可能不會在原地等著她,攸月嘆了口氣,認命的擠在人堆裡尋找妹妹。
“好!再來一個!”“好!!”“試試這個吧!”
不遠處,似乎是在擺攤賣藝,對於普普通通的什麼胸口碎大石,手掌劈西瓜她早就全身無感,甚至提不起一點興趣,只不過,正當她打算抱著糖糕路過這片賣藝的攤位時,卻無意間被裡面的少年驚豔到了。
那小少年膚白唇紅,一頭柔順的黑色中短髮十分隨意的束縛在發冠上,就像是一具長大了的瓷娃娃,正一下一下的耍著手中的重劍,周圍一片叫好聲不斷。
至少攸月也是學武的,自然是能看得出這小少年所有的表演都是貨真價實的,手中雖說拿的是重劍,但是微風靈敏不解。
“沒想到,竟還會有這種孩子?”攸月好奇的湊了進去,那個少年已經結束了舞劍,一臉清冷的繼續下一步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