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合同，連續三個月還不上，銀行會起訴我們。但因為這房子是保護性建築，還不知道國家會怎麼處理，但到時，一定不會再屬於你們，老宅會被國家收走，你們就沒有什麼鏡心院接待什麼下凡歷劫的修仙弟子了！呵呵，你們都去睡橋洞吧！”

終於把憋了一肚子的話吐出，爽了。

少尊，你以為這個社會，這個現實也會像她戚薇薇一樣，對他客客氣氣的？

對不起，人家那手裡的小鞭子，抽起來可真是鞭鞭帶血。

聽，銀行的小鞭子已經拿起來了。

戚薇薇準備聽那鞭子抽在傻白傲嬌少尊細嫩肌膚的聲音上了。

慕雲當即一怔，轉回臉，目光終於落在戚薇薇的臉上。

甩手指在社會小白的慕雲少尊臉上：“這就是你要看清的現實！少尊大人，你現在已經沒有仙力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你，現在！就是！一個！凡！人！”

陽光穿透戚薇薇手臂之下，讓她的手染上一層金光。

宛若戚薇薇已經歷盡萬劫，立地成仙。

此時還站在這裡，只是給某個新手一些人生指點。

指在那張俊美無暇，任何人都捨不得傷害的臉上，社會我薇哥，不是白混的。

知道少尊大人你無法接受已經成為凡人的事實。

但這就是已成的現實，即便你重置，你還是這個命。

恭喜你加入我們作凡人的行列，一起吃喝拉撒，為生活而好好工作。

怔怔地看著這個女人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的臉，慕雲如夢初醒。

他現在，真的是個凡人了。

所以他會餓，會渴，會暈。

原來，是自己一直沒有去接受現實。

明明下來就是做一個凡人，到最後，卻是連去做都不願意。

要克服自己內心對凡人本能的排斥，原來是那麼地難。

仙尊曾對他說過：雲兒，你當降妖伏魔難，其實，做人更難，哎……

仙尊的那一聲長長的哀嘆，至今迴盪在他的耳邊。

宛若裡面包含了太多仙尊慘痛的，不堪回首的記憶。

做人難，難做人。

做人便是歷劫，現在，他明白了。

原本不會存在的煩惱，一一接踵而來而來。

這，還只是身體上的。

接著，便是這些煩惱化成他心底的妖魔鬼怪，更甚成為心魔，那，才是真正難的。

見慕雲忽然安靜，不再盛氣凌人，戚薇薇再補最後一句：“既然是凡人，就要學會怎麼生活。要麼，你們這些神仙就想辦法變出錢來還貸款。不然，就得出去工作，而且，是迫在眉睫，由不得你挑！但如果你一直坐在老宅裡，工作是不會自己掉下來的。”

你還以為工作會和你少尊一樣，能從天而降？

有那麼好的事，她戚薇薇早脫貧了。

人生第一次，終於威武了一把，還是在一位仙君少尊面前。

慢著，如果眼前這個少尊將來真的歷劫成功，成仙了，會不會報復自己？

隱隱聽到了頭頂隆隆的雷聲。

但他不就是來歷劫的？這歷劫不就是來受虐的？

他將來應該會三跪九叩感謝自己吧！

恩！恩！沒錯，自己就放心大膽地虐他！

慕雲低下臉，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