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開著車帶著二人回到租住的小屋,恰好碰見行色匆匆正跨出院子門檻還穿著昨日離去時衣服的郭建國。
郭建國一抬頭看到袁芳,臉上的憂色像京劇變臉一樣一晃一掃,眼睛似剛剛按了開關發亮的電燈,黝黑的臉龐綻開笑顏,雪白的牙齒白花花的,想到袁芳去醫院這事,又憂慮地急切地問道:“袁老師你回來了?我剛忙活完,聽到餘奶奶說你去醫院一晚未歸,正要打你電話問問你情況如何了?你還好嗎?還有沒哪裡不舒服?醫生怎麼說的?”
面對郭建國的關心,袁芳眼神閃了閃,扯了扯嘴角。又恐自己太過沒有人情味,趕緊拿出真誠,笑著回道:“承蒙郭大哥關心。我還好的。”
“醫生有說是因為什麼原因造成身體不適麼?”郭建國皺緊了眉,不問到底他心裡總是有股不安。
袁芳撇過頭:“醫生說,我...水土不服。”
“那,醫生有沒有說該怎麼辦?”郭建國疑惑地望著袁芳臉上閃現的不自在,她怎麼了?
“嗯,我要回去了。”袁芳抬起頭,看著郭建國,這個在她踏上這片土地,對她照顧有加的人,她知道,他對她有好感。“我回到熟悉的環境,估計就會好了吧。郭大哥別擔心。”
她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她給不了他回應。
就像大表哥說的,她的認知,三觀,經歷,教養,皆不允許她做個渣女。她的心只有這麼大,喜歡上了一個人,她會狠狠地去喜歡,直到再也不喜歡了,其他人才有可能走進她的心。哪怕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只要她喜歡就行。
有人說這是專情,固執,但更多的人說這是賤骨頭,倒貼,舔狗之流。
袁芳認為,她只是隨心走,管其他人說她什麼呢。
“要回去了?”郭建國一怔,雖說明明知道總有這麼一天,但真到了這一天,他還是特別捨不得:這一天來的實在太快,他臉上劃過濃濃的失望,忍著難過,還是問出了那句話:“什麼時候走?”
袁芳忽略掉郭建國眼睛裡暗下去的光,平靜地說道:“收拾完東西,我們就出發了。年關將近,我也該回去了。這段時間,謝謝郭大哥對我的諸多照顧。因為你,這段時間讓我的心情好了許多!真的非常感謝你!”袁芳對著郭建國鞠了個躬,這段時間,若是沒有他的陪伴,她冷靜的這段時日會更鬱卒吧。
郭建國躲開了去:“千萬別這樣說。”他想要的不是這些,他知道以她的聰慧她定能知道他的心意,她沒有給他回應。也是因為她不會在這裡久待。雖然明白,心這東西,卻由不得自己。
郭建國抬著眼看袁芳,想著袁芳即將離開,心裡的難過仍是侵襲了他的情緒,黑黝黝的臉上印著失落,他啞著嗓音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袁芳雙眼彎成好看的月牙:“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郭建國看了看停在門口大樹底下那輛紅色的卡宴,想著她定是家境殷實人家的姑娘,想想自己山旮旯衚衕裡破舊的家,經濟相差如此懸殊,對袁芳這姑娘的心思,也就對此徹底地死了心了:“那,那你去吧!開車回還是坐火車回?”郭建國搓著雙手讓自己鎮定下來。
袁芳看了看站在隔著有幾十米遠的兩位表哥:“我們怎麼回去?”
唐文轉過頭吐出一口菸圈,意味不明地接了話:“我們坐高鐵回。快一點。”
袁芳點點頭,表示附和贊同。
郭建國點點頭:“工作上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我就不專程送你了。回去後好好照顧自己。有空歡迎你下次再來這裡玩。”
“好!”
“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