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半夜醒來，袁芳發覺被窩一邊空蕩蕩的，伸手摸去，床的一側還留有餘溫。

但那一側的被子也被小心又仔細地壓平，以防隆起的空隙進了風在袁芳這處。

這時，她總會怔忡的看著昏暗的房間，靜默不語。

有種特別特別不真實的感覺。

想想不長的時間裡，剛開始他對她冷漠的態度，讓她下定決心放手。

現在他對她天翻地覆的態度的轉變，他用心地照顧著她的每一個小細節，無不令她感覺到不真實。

就如只要孩子有一點點動靜，最先有動作的往往不是她。

有時她想要起身給孩子餵母乳，他也是按住她讓她躺著，他把孩子抱到她身邊。

經過一段時間抱孩子的姿勢學習與鍛鍊，他抱孩子的姿態已是極好。

有袁爸爸，袁媽媽和保姆及他的精心照顧，她除了餵母乳時被孩子吸的破皮流血疼的哭了，整個哺乳期她是被照顧的很好的人。

看著兩個孩子模樣長開，一天天愈發的可愛，也不太鬧騰，她過得極為舒心。

聽從了三舅舅的建議，加上母乳夠喝，兩個孩子吃母乳一直到17個月，持續了一段時間母乳日漸減少，孩子新增了湯湯水水，才得以維繫。

突然某一天，只能滴上幾滴的母乳。

兩個孩子哭得哇哇叫，小眼淚掛滿了白白淨淨的臉頰上。

家裡備用的奶粉，袁媽媽用奶瓶弄了120ML，可兩孩子吃慣了母乳，奶瓶放到嘴裡，馬上就吐出來了。

“芳芳，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袁媽媽和袁爸爸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左右搖晃著哄著孩子。

袁芳正端著保姆燉的豬腳湯喝著，沒有母乳餵給孩子的她，看著孩子看成這模樣，自是心疼，著急。

她一愣：她哪有什麼心情不好？孩子可愛乖巧，身體安康，父母疼惜，先生照顧，公公婆婆對她尊重信任體貼理解，她哪有心情不好的緣由？

袁芳對著袁媽媽搖了搖頭。

“那怎麼會這樣突然之間沒有母乳？”袁媽媽納悶起來，看著從小照看的小外孫們哭得如此慘兮兮的模樣，除了心疼和輕聲的哄著，她別無她法。

“不行！芳芳，你喝完湯快點來抱著霖霖，我去給你三舅舅打個電話問問。”孩子第一次哭成這樣，事發又突然，袁媽媽決定還是先問問袁芳三舅舅。

袁媽媽聽完三舅舅的話，眉頭皺了起來。

袁芳緊張地看著袁媽媽：“媽，舅舅說什麼了？”

“你讓你爸開車帶你去醫院看看。”袁媽媽憂心忡忡地看著長了些肉的袁芳，孩子才一歲多一點，萬一....

“怎麼了？”嵇崇川恰在此時推門進來。

軟糯糯的孩子聽到開門的聲音停了一瞬間，聽到嵇崇川的說話聲後，又大聲地哭了起來。

嵇崇川快速上前，拍了拍手掌，對著袁芳懷裡的爾霖哄道：“寶貝，爸爸回來了，是不是想爸爸了？”

袁芳把孩子小心地放到他懷裡：“想你是自然，但主要是餓的。”

“餓的？”嵇崇川納悶的抬起頭：“怎麼會餓呢？餵過奶了嗎？”

“沒奶水。”袁芳嘆了口氣：“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只有一點點奶水，今天完全吸不出一點來。他們兩這脾氣也怪，哪怕餓得都哇哇哭了大半個小時，就是不敢吃奶粉。你說，你家孩子該不該打？”

“餓了他們才哭，彆著急。”嵇崇川打橫著抱著爾霖，隨後讓他坐直，探了探桌上的奶瓶，還是溫熱的。

他將奶嘴對準爾霖的紅嘟嘟的小嘴兒，溫柔地笑著：“餓了不吃，哭了也沒人同情的。”

爾霖抽噎了幾下，彷彿能聽懂爸爸的話，左右探了探奶嘴的位置，小嘴一鼓一鼓的，袁芳盯著奶瓶裡的奶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底了。

她氣惱地從爾霖露出來的小屁股後面拍了一記：“屁大點，你還敢見人下菜碟了哈！管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