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天璣不會分辨你我氣息不同?
陳小貓不可置信地望了眠殊一眼,覺得她這說法未免過分幼稚。
眠殊忙解釋道:“若真要說天璣有何弱點,便是嗅覺不太靈敏。先前,我有一姐妹誤入了秘境,那姐妹與我為同一枝花孕出,長相、氣息都與我相似,天璣就將她當做我使喚。
您只需將靈氣吐納收成與我一般,再以我千年精粹出的花露灑遍全身,便可無礙。”
陳小貓覺得此法可以一試,便模擬了眠殊的氣息,又灑上花露精粹,出了鏡牢。
落地之後,一切都平靜如常,看來天璣果然無法辨認自己的真身。
環視一遍周圍,此地並不像想象中那般血肉筋膜遍地。
四面綠草覆地,還能遙望煙黛遠山,倒是一片靜謐安然氣象。
當年帝空造這個幻境時,還是梵宗大尊者的身份,自然希望自己第二次能出生在這種春山溫暖之地。陳小貓倒是可以理解這樣的幻境。
按照她與眠殊編排的說辭,這次她是專程來給天璣送曼殊沙華族人魂魄。
越過一條碧色小溪,陳小貓便到達一座高大的祭壇。
祭壇之上,四郎靜靜懸浮於中央,身周還有無數閃光碎片,一枚光彩奪目的淡藍靈核漂浮在四郎額心處,卻始終無法與他的身體融合。
她默默咬緊嘴唇,沒有流露多餘的情緒,心中卻有烈火在燃燒。
按照眠殊所示,她託著一隻玉瓶來到祭壇旁的一棵大樹腳下。
那大樹長得枝繁葉茂,莖**朗,樹枝上還掛著無數殷紅果實。
陳小貓低聲道:“主人,您要的魂魄已經帶來了。”
滿樹枝葉瑟瑟抖了兩下,樹頂的一棵碩果忽然從枝頭脫離,飛到陳小貓面前道:
“很好,你只需再澆灌完這一次,我便可以將那帝空轉世的靈體與靈核相融。快去吧!”
聽了這話,陳小貓立刻緊張起來:
澆完這一瓶魂魄只在瞬息之間,若是讓天璣吸飽力量,將帝空的靈核與四郎的靈體融合,這世上便再也沒有四郎了。
情況如此緊迫,就算探察到天璣的致命弱點,恐怕也來不及救四郎。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一遍遍地問自己,一時激動得託著玉瓶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陳小貓將目光聚焦在玉瓶之上,微微蹙眉:
或許……或許還有最後一個辦法,可以賭一賭!
手託玉瓶來到大樹旁,陳小貓忽然栽了一個踉蹌。
玉瓶隨著她手心的顛簸,溢位了幾縷魂魄,雖然她盡力拘回幾隻,卻終有一絲幽魂不知遊向何處。
她神色慌張,聲音發顫,向大樹跪秉道:
“主……主人,還差一個,回頭我去給您補上。”
顫顫微微貢上玉瓶,似乎又要手抖放出魂魄。
那隻碩果語氣明顯不悅:“不必了,你先將瓶中的灌溉完畢。”
陳小貓連聲稱是,走到大樹旁,將魂魄倒入樹下溼潤泥土中。
待傾倒完畢,她便要匆匆離去。
那隻碩果卻猛然飛到她的面前,張嘴怪笑:
“再尋曼殊沙華魂魄,實在是太過費時。這最後一隻魂魄,便用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