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振東還沒有從夢境裡完全抽身，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胸腔裡發出的聲音像是在拉風箱。

被驚醒的尹芳恵“啪”的一聲按量了床頭的燈，對著蕭振東怒目而視。

“你到底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半夜的發什麼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要是不睡就出去，別攪得別人也不得安寧！”

尹芳恵說完拉起杯子蓋到了頭頂上，完全不想去搭理另一半的男人。

蕭振東身上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他平復了許久的情緒，端起床頭的涼水灌了一口，才慢慢回了神。

夢中的情境還在腦海裡閃現，蕭振東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牆壁，喃喃出聲。

“我……我剛才夢見了老頭子……”

尹芳恵聞言蒙在被子下的肩膀微不可見的顫了顫，又馬上恢復了平靜，語氣不好的開口。

“夢見就夢見了唄，做個夢而已，有什麼稀奇的？別在這裡疑神疑鬼的嚇自己！”

蕭振東搖了搖頭，擰著眉頭思索。

“可是這個夢……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晚上那會兒開始，我就有點心神不靈的，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預感，難道是……”

蕭振東的話還沒有說完，尹芳恵就猛地扭過了頭，緊張的看著他發問，“難道是什麼？蕭厲那邊發現什麼了？手下的人怎麼說？”

蕭振東搖頭，“沒有，那邊也很平靜，說沒什麼問題。”

聽到他的否定，尹芳恵剛才驟然提起來的心才鬆了一口氣，她睨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剛想嘲笑他疑神疑鬼的自己嚇自己，但是等看到對方的臉色後，頓了頓還是閉上了嘴。

她垂著眼想了一會兒，放軟了聲音，“好了，那就是沒有什麼事情了，你這幾天太累了，心思有點重，得調整調整，不要自己去瞎想那些有的沒的，要是還是覺得心不安，大不了明天去燒點紙錢，不礙事的。”

蕭振東抹了把臉，聞言點了點頭，緩緩在床上躺了下來。

“嗯，睡吧。”

尹芳恵看他的臉色好轉了一些，便也躺下了，她伸手去關床頭的燈，蕭振東卻制止了她。

“別關！”

尹芳恵不解，扭頭看他，“怎麼了，不關燈嗎？”

片刻後，蕭振東低啞的嗓音傳來，“嗯，就開著吧。”

尹芳恵放在開關上的手一頓，緩緩收了回來。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睡著，外面的風聲也沒有停歇，聽在耳朵裡，像是人的嗚咽。

蕭振東又將下手的經過在腦子裡回放了一遍，確定了任何可能會被查到的細節，想著那些已經被抹乾淨的痕跡，他在心裡說服自己。

不會的……一定不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