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圓子,外面是米粉做的皮,裡面是肉餡,除夕,春節是必須吃的。不過我在東都,見那裡的人都是從扁食的,這個就是用米粉做的扁食。你,沒吃過年糕和粉圓子嗎?”
梁渭沉默了一會,並沒有吃眼前的這道粉圓,反而是那道烤制的梅肉才是他常吃的,但吃了一口後問“這燒肉,後味為什麼是甜的?”
“因為放了蜂蜜。”新月有些機械的為他解釋“這個是竹筍和香菇,這個是燴肉。”
“恩,我知道了”梁渭低著頭吃飯,但是他好似只覺得眼前的燴肉是熟悉的問道。
新月又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你明明是個太子,這些不都應該是常吃的嗎?”
梁渭雖然很餓,但吃起回來不緊不慢,片刻,才說“我們梁國,能種米的地方,基本沒有。所以,就不知道米生的蟲子是什麼樣的。”
新月沒有說話,而是把手邊的茶遞了過去,掀開蓋子正要說話。
梁渭卻好似吃飽的放下了筷子,抬起頭“不過不要緊,如你所說,我們大梁,很快就有種米的地方了。”
新月沒有說話,只是一時不察,歪嘴笑了一下,亦是譏諷。
梁渭倒也不惱,歪著頭問“那你說,如何?”
“你真覺得,你控制的了容映?”新月雖然不喜歡容映,但是身為大聖人,總好過對眼前這個殺了容昭的兇手。
“我為何要控制他,他如果聽我的,我就讓他繼續做他做夢都想做的皇帝,可他若是不聽我的,我就殺了他在意的人,再不聽話,我便殺了他,這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畢竟,如你所見,我已經做了一次了。”梁渭的語調並不高,但是足見他的底氣。
“立身不正,真是卑鄙。你就沒想過真刀真槍的比試一番嗎?”
梁渭聽了,搖搖頭,端起手邊的茶,一邊喝,一邊說道“你啊,還真是個閨閣小姐,格局有限,真刀真槍?數十萬的人殞命的戰場,才是你說的真刀真槍…這是什麼茶?”
新月看了一眼梁渭手裡的杯子,和他臉上的悅色,這是他進來這麼久,第一個代表著放鬆的表情“是放了蜜蓮子的龍井茶”
“茶很香,沒有苦澀,竟是甜的那麼…”梁渭挑眉,自己竟然再跟一個人質談茶,好在他及時止住了聲音。
“休息吧”新月見梁渭雖然表面上並沒什麼事,但是並沒吃多少東西,說話的聲音很低,一是為了不被發現,再來就是,實在沒有力氣了。
“你去幹什麼?”梁渭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我要把王嬤嬤放在榻上”說著,新月不顧梁渭的刀尖,把昏睡過去的王嬤嬤,拖拉著,扶到了一邊的榻上,但是榻離地面有些距離,王嬤嬤又有些微胖,新月用了兩次力,都沒能把她拉上去。
梁渭站了起來,新月聽到了刀尖碰觸到碗筷的聲音,下意識的縮了脖子,不過樑渭並沒有傷害她,而是伸手拉著王嬤嬤的脖子,把她放在了榻上,自己拿了布條“捆,捆好她。”
就剛才的用力,梁渭覺得自己腹部的傷口湧上熱流,好似原本已經有些凝結的傷口,又流了血。
新月綁好了王嬤嬤的手,從櫃子裡拿出被子枕頭,安頓好她後才放下心來,有些坦然的對梁渭說“我睡覺淺,我的侍女在我落燈以後,夜裡一般不會來我房中,你現在可以把我劈暈…你幹什麼?”
話還沒有說完,梁渭又一把把她推到了床上,新月低聲大罵“登徒子,你在幹什麼?”
“別動…嘶…”梁渭也跟著新月躺在了床上,一隻胳膊墊在她的頭下,但是手裡拿著匕首抵在了她的胸口,只是被新月掙扎著牽動了傷口,低聲道“我這匕首,斬玉如切姜,你最好老實一些”
新月看著就在她胸口的匕首,和靠過來的梁渭,甚是不適應的想要掙扎,卻被梁渭用腿壓住了自己亂動的腿,另一隻手也把她的手牢牢地抓住,新月發現自己,被梁渭團團抱住了。
“我,我只歇一會,你別動了”梁渭的聲音虛弱了下來,他真的已經力竭,回頭看他,他是個眼睛狹長,嘴唇極薄的男子,此時唇上已經近乎一張白紙一般。
新月雖然不適應,但見胸口的匕首依然在,皺著眉,儘量蜷縮起了自己。
梁渭始終沒有睜眼,但新月只要有什麼過大的動作,匕首就會晃動兩下,如同在車頂上,他威脅著自己那樣。
新月垂下目光,盯著床幔上的繡花,悠悠的出神。
夜很長,但折騰了那麼久,也已經快到了盡頭。
顰兒回到小廚房,手裡提著食盒,剛才去新月房中收拾餐具的時候,見食盒就已經放在了門口,想要進去門依然從裡面鎖著,而王嬤嬤也沒有出來,想問什麼時,燈就已經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