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娘,娘你在那裡?”水已經徹底將他淹沒,他怎麼也掙脫不盡,那沒有盡頭的折磨,是他每一日都要忍受的。
“哥哥,我好冷,好冷啊。”這個沒有名字的小男孩,是十日前,突然訓練的人,丟進自己的石頭牢中的,他每日被血淋淋,差點死了的拖回來的時候,這個小男孩,就會為他療傷,給他蓋被子,照顧著從來沒有被照顧過的自己,只是此時,他就要死了。
他就這麼伏在地上,一聲聲的喊著冷,嘴裡咳出了血,他是被…
“殿下,注意您的眼神,您的眼中就算是噴出熱火,也幫不了這個賤奴,奴才踢斷他的肋骨,也是因為殿下您,不肯親自踢斷。所以,奴才才代勞的,不過他現在應該生不如死吧,殿下要不發發善心,用您手邊的匕首親自了結…咳…咳咳…”說話的那人,大口的吐出鮮血,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喉中的匕首,匕首的把手,就拿在那個滿目恨意的少年梁渭手中。
那個沒有名字的小男孩,是除了自己的母妃外,第一個對他好,照顧他的人,可是他們,都這麼死了。
但這都是這裡的人,刻意安排的。讓他失去所有他喜歡的東西。他們會送給他一隻會伏在它身邊的狗,然後第二天那隻狗就會被血淋淋的在他身邊,失去了所有的溫暖,也會給他一個照顧他,為他包紮傷口的小男孩,然後命令他親自殺死,如此,如此,週而復始。
梁渭已經不知道,如何付出感情,因為他明確的知道,他所愛必會失去,他所在乎的目光,都是那人的負擔,就連他的太子妃,都只是訓練的那些人為他安排來,傳宗接代的人。偶然一次,他的手碰到了太子妃隆起的肚子,感受到了自己的孩子的胎動,太子妃就被人在夢中,割去了頭髮。
他已經感覺不到溫暖了,梁國多冷啊,冷的骨頭中都是寒意,就連骨頭,都是玄鐵澆築而成,他如何,還能…感受到片刻的暖意。
夢中,梁渭覺得自己做夢了,一個小男孩牽著一隻大狗,走到了他的面前,但是那狗露出了血盆大口,瀑著寒光的尖牙,向著自己撲過來。
那小男孩,也倒了下來,如同一隻破布娃娃。
梁渭覺得渾身一熱,就睜開了眼睛,照比熱,他已經習慣了寒冷。
睜眼後,梁渭用了極快的事情,回憶起了發生了事情,他立時暴起,伸手去摸索自己的刀,但伸手被牢固的布條團團綁住,他又受了重傷,如何能掙脫的起胳膊。
但是…梁渭定睛一看,自己很眼熟這個地方,這是…這是那個跟自己有仇,卻幫了自己的女子的房間。
他轉頭看向四周,聽到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他立刻警惕了起來,但等他看清楚四外後,發現整個房間,就只有睡在一邊榻上的女子,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勻,沒有一絲雜音。
自己雖然被綁了起來,但是…梁渭運轉了一下自己的內力,居然有在慢慢恢復的跡象,而腹部的傷,好像也沒有那麼疼了,如此見,自己好似受到了很好的照顧。
梁渭用了內力,應該會很容易的掙脫了布條的,可他還沒這麼做就聽到了腳步聲,其中,走在最前的那個,有著極高的武藝。
梁渭不明來人是誰,只得繼續躺著,等待來人。
門被推開,容映抖了抖身上的雪,不等顰兒進去通報,就推開了內室的門,一進門,就看到團在榻上睡著的新月。
他突然有些無措,抬起的腳步,不知是落下,而是就這麼抬著。
直到顰兒跟了過來“王爺,您且先等一等,奴婢叫…”
“我已經醒了”新月被推門的聲音吵醒,從榻上坐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容映“進來吧。”
容映來時一肚子火氣,想著見到新月,非得大罵一頓這個大膽與梁渭一起待了一天一夜的女人,可是進門以後,看著她因為被吵醒,而帶著血絲的眼睛,緋紅的臉,還有有些亂的頭髮,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來的正好,他還沒有醒,你,你快把他帶走吧。”說著,新月從榻上起來,卻因為腿麻了,而一腳摔在了地上,摔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姑娘,您沒事吧”顰兒把新月扶了起來,而容映剛才看的真切,新月是從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溼了眼眶,她的眼淚,就好似夜裡的雨,又溼潤又朦朧,縈繞在容映的心頭。
“我,我沒事。”新月有些狼狽的站了起來“顰兒都把事情給你說了吧。”
容映點點頭,也整理好了情緒“我,我會讓我的侍衛,晚些時候,把他帶出去,只是現在不行,我來的時候,鄭宵的人也在附近搜尋,險些被他發現,需要等鄭宵的人把這裡搜尋過去之後,才能又下一步的行動,你找個地窖給我,我想把他藏起來。明日一早,難道鄭宵不會來你這裡搜查。”
“我…”新月想了想,這山莊的地窖在那,新月還真的不太清楚,只得找來王嬤嬤問了。
說完後,容映走到床邊,彎腰就要扛起梁渭,但是卻被新月制止了“他的傷很重,你不是說鄭宵明日才回來,今晚就讓他在這裡歇著吧。”
“你…”容映在新月的眼睛裡,看到了憐憫“你瘋了?”
“我,我只是怕他死了。”新月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他若是死了,咱們也都別想活。”
“他死了,梁國大亂,出奇兵,比破了他梁國的寒都。”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這事一時半會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你巴不得,可是你不也是在藏起他,不然鄭宵發現。”新月皺眉,自己怎麼在替梁渭說話,不是想好了,交給容映自己就什麼都不管了。
“你真是…”容映實在說不出她糊塗,因為新月真的是個很聰明的女子,她分得清輕重,如果梁渭死了的下場,實在不是一時可擔待的。如今梁國正是萬里冰封,派兵過去,也只是死路一條。
“隨便你吧”說著,新月收回了自己攔著容映的手,但是容映卻已經站直了身子“我今夜在這裡,你們先出去吧。”
容映見新月眼下烏青,昨晚和今天都提心吊膽了,現在出去也能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