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渭的突然出現,如同砸入平靜水面的石頭,濺起水花,泛起波瀾,其程度不亞於在水中捲起了一陣風暴。
而處於風暴中間的新月,她卻異常的淡然,她從沒有寄希望可以擺脫眼前的這個人,從他走那日,新月清楚。
她拉著容旭,容旭不願意跟她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新月沒有沒有辦法,也只得陪著他站在原地。
“旭兄,讓太子殿下過去”容映見容旭不語,也走上前來,生怕他會做什麼出格之事。
“容旭,不要衝動啊。”新月拉著他,卻見容旭向前一步,拉著新月也上前,二人此時已經與梁渭只有一步之隔了,容旭低下了聲音“只要我活著,就絕沒有你身穿戰甲,來金陵的這一天。”
“容旭,我們走吧”新月拉著容旭,這次容旭並沒有堅持,而是任由新月拉著,走了進去。
走出人群,二人往後門去,剛剛跨過臺階,避開人群,容旭就一拳打在了一邊的柱子上。
新月抓著他的手,見他的整個手背都紅了起來“有那力氣,就練好本事,讓那個東西,這輩子都再無踏入大聖的一天。”
“那東西?”容旭聽了新月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是,他就不是個東西。”
“好了吧,緩過來了嗎?”新月見他笑了,嘴角也揚了起來,新月用容旭剛才給她的手絹,包上了容旭的手“以後就不要這麼衝動了,這手不疼嗎?”
“還真是有點疼。”容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伸手摸了摸新月的頭頂。
兩個人這樣子,還真的很是親密。
看到這一幕的梁渭,回頭看了一眼就站在他身邊的容映,只見容映眼神幽深,一動不動的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
容映覺得,這兩個人,還真是刺眼,正要抬步上前,梁渭卻已經先抬步向前去了。
新月現在都已經有了本能樣的反應,可以感覺到容映的腳步,於是她抬頭對容旭說“咱們進去轉轉?”
“不說是有了安排?”容旭問。
新月點頭,四下看看,還沒見到劉小姐的身影,於是決定先去轉一轉。
走了沒幾步,新月頓住了腳步,轉臉看了一眼容旭。
容旭問“怎麼了?”
“我…”新月摸了摸自己的衣袖還有荷包,對容旭道“表哥,我好像,只記得給敏慧錢,自己沒帶錢。”
“你啊,就沒帶過腦子。我這裡還有一些,走吧。”說著,兩個人繼續向前。
剛進門,就有一個大攤子,上面都是一併小巧的雜貨,新月看著左邊的攤子上,放了一些小巧的虎頭玩偶,新月伸手,在容旭的面前晃了兩下“這個買給瑤兒的孩子做滿月禮吧。”
“恩,不錯,這裡還有一隻紅色的小虎,跟你手裡的是一對吧。”說著,容旭伸手拿起了另一邊的小老虎。
新月看著這兩隻巴掌大小的小老虎,點了點頭“包起來吧。”
店家立刻從二人手裡接了過來,正當容旭想要付錢,卻見另外有一隻手,給了店家一兩銀子“不用找了。”
新月轉臉,笑了,隨後眼神一寒“這兩隻小老虎,要二兩五錢銀子。”
“這是在搶嗎?”江揚眉心一皺,於是又從錢袋中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店家。
“江侯爺”容旭拱了拱手,給江揚行禮,江揚拱手,也還了一禮“好久不見了,小王爺。什麼時候來的金陵?”
“昨日才到”二人客套兩句,新月無聊的伸手,擺弄這布老虎旁邊的一隻布做的錦包,四四方方的,手掌大小。小孩子抓在手裡,肯定很是解悶,說著,新月拿了起來,聞到了一股清淡的香味,放在鼻尖聞了聞,是茉莉花的香味。新月問店家“這裡面是什麼?”
“這是我們家中自己種的茉莉花,我家的婆娘親自挑了半開,香味濃郁的花,收起來,曬乾,在用細絹紗布裹了,絕對不會讓花瓣露出來,再在外層用這綢子布包上,做成了這樣的小布包。不瞞夫人,您手裡的這隻錦包,是小人這一整個攤子裡,用時用功最多的東西,買一兩銀子。”店家伸出了一隻手指,笑著對很識貨的新月的說。
“這個也包起來吧”說著,新月將錦包遞給了店家。
“這個也要給瑤兒的孩子?”容旭回頭,發現這個給瑤兒,珊兒的孩子好似大一些,應該很適合還在長牙的孩子。
“我只是覺得很好看。”新月拘身對江揚一禮“侯爺從南營巡查回來了?”
“恩,回來兩日了。”江揚和新月相處的,也很是合宜,二人也是經過了一些事情後,變得可以舒服共處了。
新月伸手,接過店家遞過來的包裹,新月聞著就算是隔著紙,也是很香的小布包,想著自己要送的那個小孩子,一抬頭就看見那個小孩子的父親,和他的狐朋狗友,正跟一群鬣狗一般,盯著這邊看。新月嘆了一口氣,把布包遞給了顰兒,讓她收起來。
“你們在看什麼?”江揚付了錢,轉過臉見新月和容旭都在看一個方向,正要抬頭去看,卻被新月攔住了“你看之前,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同時安撫不了你們兩個人。”新月吃力的舉著胳膊。
“我今日去上朝,已經知道了。”江揚一看新月這架勢,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江揚伸手,拍了拍容旭的胳膊“我比你更想一劍斬了他,我可是親眼見著…”
江揚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側目看了新月一眼,只見新月的眼神垂了下來,新月知道,他說的,是太子。
“這個是何物?”兩個人見新月的情緒,突然低垂了下來,一人隨意從攤子上拿起一個東西,新月看到兩個人,就忍不住的笑了,然後道“表哥,你手上的這個,叫結帶,是女子在不鬢髮的時候,用來扎發的布帶。”
“給,給,送給你”容旭立刻將結帶遞給了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