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皎皎是陸宛的母親,李克定以前聽二嬸兒陶氏提到過她的名字,也知道殷皎皎號稱保定府第一美人。陸宛能有傾城之美,定是隨了她母親殷皎皎,否則以陸不危普通之極的容貌,如何能生出陸宛那樣超凡脫俗的女兒。
陸不危,你也算因禍得福,能有陸宛這麼好的女兒。李克定雖然移情別戀,但他心裡一直對陸宛尊敬有加,也欣賞有加。甚至因為自己對不起陸宛,便對她格外關心,也多了一分特殊的偏愛。
如今聽三姨太提及殷皎皎,她的事情,讓李克定想起當初在申州時,宋舜臣的所言,殷皎皎婚前便和人私通,多年以來,保持不斷,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陸家二奶奶身上,真是諷刺之極。
但殷皎皎的事情,畢竟關係到陸宛,李克定不得不多思考一些。此刻的他,感到了一種無奈,是因為替陸宛擔心,而生起的無力之感。他想到了,倘若有人將殷皎皎的事情透露出去,陸宛做為她的女兒,可怎麼承受的了。這件事情,必須保密,否則別有用心者,拿此事要挾陸宛的話,叫陸宛一個姑娘可怎麼辦。
真是好煩人!
殷皎皎與人私通,也還罷了。那個男人,卻是典俊凡,典理的父親。如今克靜常和典理在一起,以後面對陸宛,克靜和典理豈不難堪!
此時房間之內,二姨太眉頭微皺,典俊凡和殷皎皎之事,訊息已經走漏,再隱瞞也沒有意義。她輕輕嘆息一聲:“哎!”而後承認道:“三妹妹,是有這回事兒。也是典家家門不幸,讓二爺遇上了殷皎皎,惹得二爺多年以來,魂不守舍,這是敗家的徵兆,我心裡為此暗自焦急,卻一直沒個能說說這些話的人。今天三妹妹把話挑明瞭,不知有什麼看法?”
三姨太自有打算,她說道:“二姐姐,我聽人講,那殷皎皎生得美貌異常,任是哪個男人見了,都會骨軟筋酥。而且殷皎皎生性貪婪,胃口大得沒邊。咱們典家的這點家業,被她虎視眈眈,若再沒有及早打算,可就要象大河裡的水,全都匯進殷皎皎的慾海裡去了。”
二姨太的瞳孔略微放大,她的眼神也露出一絲精光,雖然不易察覺,但李克定憑著多年練習五行劍的功力,還是感覺到了。
聽二姨太說道:“三妹妹,你也知道二爺的脾性,為人極是好色。他對那個殷皎皎,喜歡得簡直無以復加。這些年來,給她送了多少財物。好在典家積累頗豐,無論如何,咱們總會吃穿不愁。能夠過上眼下的生活,別生出什麼是非來,我就知足了。人生在世,爭來鬥去的,到最後也實在沒個意思。三妹妹,聽二姐姐一句勸吧,你看看夫人,這麼多年,她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每日只管誦經禮佛,活得逍遙自在,不是很好嘛。”
“二姐姐,你好生糊塗。”三姨太說道,“夫人有兒子,自然和你我不同。如今二爺的身體,恐怕是要不好。如果不趁早為將來做好打算,你我姐妹何以過活?”
三姨太的話觸動了二姨太,但她仍是語氣平和地問道:“就算這樣,咱們又能如何?三妹妹,你可別忘了,咱們都是妾室,奴婢一般的人,不過是供二爺和夫人使喚罷了。”
“姐姐這話講不對。”三姨太說道,“如今夫人凡事不聞不問,全靠姐姐一人管家,家中一應收支,都從姐姐這裡過手,只要姐姐有這個心,必然能有個長久之計。”
李克定聽到此處,已然明白,典俊凡的女人們,怕典俊凡一朝性命不保,開始謀劃爭家產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李克定本就不屑,加上事情瑣碎,他覺得聽不聽兩可,便要悄然離開。
忽聽三姨太又講:“二姐姐,我聽說殷皎皎已經給二爺傳話過來,說她後天要回河間去,想明天見二爺一面,看來二爺是去不成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吶,連你也聽說了。”二姨太望著窗外,悠悠說道,“殷皎皎生得極其美貌,遠非你我姐妹能比,二爺為她神魂顛倒,已經19年了,咱們誰都沒辦法。不過,有一點你講的對,殷皎皎很是貪婪,胃口也越來越大。想是殷皎皎擔心,一旦她私通二爺東窗事發,必被陸家掃地出門,這才拼命榨取典家的錢財。”
“如此下去,典家豈不被殷皎皎抽空了?”三姨太不無擔心的問。
“暫時還不會。”二姨太說道,“不過,以後可不好講了。我其實也在為此事憂心,自從前年分家以來,咱們進的少,出的多,積蓄日空,可二爺卻不以為然,常常大手一揮,就拿走幾千銀元,去討好殷皎皎。這不,二爺想著明日要去見殷皎皎,今天又拿走了三千。”
“哎!二爺可真是的。這麼多錢,夠他買幾個美妾了,無端端地,上趕著送給一個別人的老婆,簡直就是著了魔。”三姨太抱怨幾句,又說道:“對了,二姐姐,我聽人講,夫人就是因為爭不過殷皎皎,才心灰意冷的,姐姐可不能學夫人那樣,不爭不搶,咱們還需早做謀劃為好。”
二姨太聽她似有了主意,便問道:“妹妹可有了好方法?不妨講來聽聽。”
此言正中三姨太下懷,笑著說道:“那妹妹就獻醜了。姐姐請想,殷皎皎不守婦道,倘若她的丈夫知道了此事,定然惱怒,結果會怎麼樣呢?”
二姨太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她用笑容遮掩過去,說道:“那還用問嘛,定然會休了殷皎皎,她雖號稱保定府第一美人,怕再沒有臉面出來見人。”
“既然如此,我有一計,不知是否妥當,想請姐姐定奪。。。”三姨太已經斟酌好了說辭,便伏在二姨太的耳邊低語一陣兒。
李克定見二人面上如花開一般,定然十分得意,只不知道三姨太講了些什麼,定的又是什麼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