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禾把澡豆放好，毛巾備好，試試手感，覺得水溫也差不多了，這時候秦瑤自己一瘸一拐的走進隔間，素禾趕緊上前扶住。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小心點，這要是腳下再一滑怎麼辦？”素禾嘴上埋怨，手上趕緊攙扶著，“要是你再滑一跤，我就得陪你回孃家了，這地方待也不要待的，欺負人。”說狠話，素禾也沒耽誤手上使勁，加把力氣就把秦瑤半提溜起來了。

“別別使勁，我脖子不能轉彎了”秦瑤痛苦的發出呻吟聲，估計當時甩裙襬之類的動作幅度控制不行，現在自己真是全身上下沒有好地方。

“其實小姐，你為啥不還手呢？我看二皇子身上連個衣服褶子都沒有，這不像你作風啊，你得還手，打他，不然拿東西扔他，你不是最看不慣什麼，家暴，這不就是家暴，你看把你打的。”素禾心疼呀，扶著秦瑤一點點邁腿進入澡盆，再一點點慢慢坐進去。水熱，不能一下子完全做進去，秦瑤半蹲著，胳膊趴在大木盆邊上。

“我得給你說明白，我這不是打的，他要是打我，我能不還手？我能打的他也哭！我這是，我這都是我摔的。”後面這半句，秦瑤的聲音有點小。

“什麼！你自己摔倒的？不，小姐你別做老好人了，肯定是二皇子推的你。”素禾堅決不信她家一向聰明靈巧的大小姐能把自己摔成這幅熊樣。

“你不要這個表情，是我自己摔倒的，但是我不是不小心摔倒，是葉青鴻他笑話我，我氣急攻心，我行為不受控，我才摔倒的！”秦瑤惡狠狠的說。

“可是小姐，人家說點啥，你就玩摔倒，是不是有點像你說的那種好像碰瓷？”

秦瑤直接衝著素禾翻了個大白眼：“你懂什麼叫碰瓷，那是有目的，目的大多事要坑錢的，我碰他什麼了？我真是從進這個府開始，白白擔個虛名，我跟他有什麼，我們倆連合租夥伴都不算，合租還能有個使用廚房的權利呢。”秦瑤有點激動。

“小姐，我覺得你就是態度不明確，你看看你在府裡的表現，不說別的，我覺得就是因為你們倆分房睡，所以大家都覺得你其實不是這個府里正主兒。”素禾轉向小丫頭問道：“你們平時是不是都這麼說，說我們小姐管家名不正言不順？”

小丫頭緊張的直搖頭：“沒有沒有沒有，我們不敢亂說話的，我孃親說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能嚼舌頭，更不能背後議論府裡的主子，只要是主子，就不能亂說亂猜的。”

小丫頭生怕自己說話不夠有說服力，她站到秦瑤面前，擼起袖子給秦瑤看自己手臂上有個傷疤：“這是上次，我說謝媽媽做的飯不好吃，我孃親掐的，掐的可狠了，但是我孃親說了，她打我掐我是護著我，不然別人打我掐我就更狠了。”

秦瑤看向素禾：“你看看人家過的，我對你呢，我讓你給我打扇子你都嫌棄扇子沉，嘖嘖嘖，你這個職業素養太差勁了。”

素禾捏過小丫頭的胳膊問她：“你那是親孃嗎，也下手太黑了，說她作飯難吃怎麼了，本來就是難吃啊，整個二皇子府，你隨便拽個人出來問問，就是難吃啊？”

“東院廚房做的嗎？還行啊，咱們也吃過呀？”秦瑤懷疑是不是自己對伙食要求有點低，自己覺得吃的還行呀。

“那為什麼換廚房？”“可是，您不是就因為覺得不好吃，才讓人把北廚房收拾出來的嗎？”素禾跟小丫頭一起問道。

“當然不是，是因為一個府裡得有個禮數，都擠一個地方吃飯，為了給主子作飯，自然就會忽略下面人的伙食質量。”秦瑤覺得水溫差不多了，就一點點放鬆膝蓋，小腿，慢慢坐進桶裡，舒展開雙腿，一邊吩咐“唔，真舒服。去看看新水送來了嗎？”

素禾立刻看向小丫頭，小丫頭反應很快，接著就跑向後院門。

“小姐，這個小丫頭你覺得怎麼樣？”素禾一邊給秦瑤舀水一邊問道。

“你想幹啥？我跟你說別打人家主意，這樣的家生子，有機會肯定希望自己家閨女有個好出路，沒得給繼續當牛做馬做丫鬟的。再說了，不知根不知底細，你是不是看她傷的多，心疼？你心疼心疼我，你看看我！”

素禾手上沒停，拿毛巾給秦瑤披在肩上，繼續舀水，“不一樣啊，我看小丫頭雖然瘦但是有勁，跟我一樣，再說，小姐你看咱屋裡缺人呀，她媽媽不是做飯的廚娘，她肯定也會點，咱也別用什麼北廚房了，回頭收拾收拾就在院子裡開個小廚房吧，這總礙不著別人事情了吧。”

秦瑤不敢立刻答應，出了今天的事，她不知道自己還會在二皇子府待多久，要是真的給這個屋裡加個人，回頭自己走了，家生子是不可能跟自己走的，到時候還是可能會被其他人排擠，沒得給人家添麻煩。至於廚房，呵呵，從此我就吃大鍋飯，餓不死就行。

“小姐，你說話呀，許你給二皇子扒拉小妾通房，我給自己扒拉個打下手的也不行嗎？”素禾聲音大，估計連房外都聽見了，外面突然傳來撲通一聲，素禾趕忙出去看，就看見小丫頭站那，“剛才是誰送來的熱水？”小丫頭面前擺著四桶新燒好的熱水。

小丫頭指著遠門的方向說：“是二皇子身邊的谷哥哥。”

不用說，那肯定是谷安聽見素禾說的話了，一時手滑，水桶落地發出的聲音。

素禾提著一桶水進來，“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僕，那個谷安也不是好東西，還聽牆角。”

“你那聲音可不是牆角細語，你那是大喇叭說話？谷安聽見了就會給他主子說，無所謂了，反正咱們應該在這待不了多久了。”秦瑤漫不經心的說。

“小姐不年不節的，我們不好回秦府的，走孃家不能太勤快了，會被說閒話的，姨娘說了，沒事叫你不要回去。”素禾趕緊攔住秦瑤的話頭。

“咱們想回秦府也回不去，我聽說和離的女眷大多是住到廟裡去，有的孃家接回，有的就青燈孤伴了，咱們這樣的姨娘估計做不了主。”秦瑤又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沒事，回不去你跟我就去茶樓賣茶賣點心去，一身相伴吧。”

“小姐，你不能嚇唬人，咱們憑什麼和離，咱們又沒錯。再說了誰要跟你去賣茶，人家還要成婚呢。”

“錯不錯，不是你我能說明白的。”秦瑤挪了挪屁股，“哎呦，什麼東西水裡面，怎麼扎人啊！”

說完秦瑤在木盆地摸索了半天，居然撿上來一根繡花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