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傳花又開始了,鼓點咚咚。人們越玩越開心。團體節目已完畢,但紅花落到哪個桌上,哪個桌都有人自告奮勇地站出來表演節目。節目很精彩,引出一片片歡呼聲,掌聲。
鼓點停了,這一次,紅花又停在了莊曉楚他們桌上。莊曉楚剛想站起來,春熙搶先一步站起來了。春熙大聲說:“剛剛我彈了首曲子,現在請大姐給我們表演個節目好不好?”
底下就有不明事理的人叫:“好。”就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大聲起鬨:“七夫人,來一個,七夫人,來一個。”
小七從來沒表演過節目,因為她什麼才藝都沒有,從七,八歲離開家鄉,基本上一直在為生活所忙碌,沒有人教過她任何一樣能拿出手的才藝。
小七犯了難,坐著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孫夫人見了,知道春熙想把小七比下去。孫夫人站起來,說:“我是小七的姐姐,我替她表演個節目吧。”小七向她投來感激的目光。
孫夫人不光是縣長夫人,州長夫人,她可是缺錢買糧時送過來真金白銀的人,她的份量足夠重。她一說話,下面的人都不吱聲了。
孫夫人從容地從袖籠裡抽出一隻笛子來,那笛子通體碧綠,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只見她把笛子湊近唇邊,紅唇微啟,輕吐香蘭,笛聲便悠揚地響了起來。
笛聲悠揚婉轉,旋律中還帶著一股憂傷。它沁入心房,讓人不知不覺中跟隨著旋律陷入了傷感的往事,人們想起了災難來臨的種種艱險,想起了過往的種種辛酸,想起了遙遠的家鄉……
人們沉浸在如泣如歌的夢境裡,有老人先流淚了,接著是年紀稍大點的人們,最後是那幫天不怕地不怕的毛頭小夥子,每個人聽得眼淚花花,不能自已。
笛聲到最後,如驚濤拍浪,似快馬揮鞭,像狂風暴雨,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心靈好像在受著命運的沖刷,時間的洗滌。
就連那一幫玩鬧成性的小孩子,也聽著一動不動,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
笛聲終了。有好一會兒,人們還未從思緒中走出來。感覺那笛聲還遠遠近近地環繞在自己耳邊。
孫夫人說:“實在抱歉,這首曲子有點憂傷,破壞大家的情緒了。”人們這才反應過來,掌聲如潮湧般,起起伏伏,經久不退。
莊曉楚含著淚光說:“從沒聽過孫夫人吹過笛子,今日這一曲,真乃神曲啊,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兄弟們也都說今日這一曲,真是神曲。自己有耳福了,這神曲,*估計前後兩百年,再難找出超越的了。
孫夫人謙虛地說:“不是我笛藝高超,實在是笛子好,這笛子,是根千古難遇的玉笛,我有幸得到了。”
夜深了,天也涼了,老人和孩子們有些困了,莊曉楚吩咐著把院子收拾收拾,各自休息去。莊曉楚叫了青梅和夥計來,吩咐把春熙安全送到家。
春熙問:“莊主,明天不是早上要祭拜嗎?”莊嘵楚說:“明天有我和小七就夠了,我和你爹孃說好了,明天你陪他們吧。”春熙就彆彆扭扭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莊曉楚和小七便梳洗妥當,和老先生一起來到廟裡,照樣是先上香敬土地爺,然後老先生占卜。
掉出來的卦是上上籤。幾個人都很高興,莊曉楚說:“老先生,你前段時間說十年太平,你怎麼提前知道呢?”
老先生摸了摸銀白得反光的長鬍子,說:“但凡天災,如是小災,小災就會連著三年。如是大災,大災過後大抵十年太平。不是我提前會算,是歷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