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吃著她買上來的早點,思落看著他吃,他遞給她,她搖頭說吃不下。
他也不吃了,他們對坐在床上,手拉著手。
他把她的手翻來轉去,她伸手去觸控他的嘴他的眼睛,她笑了,他也笑了。
“為什麼手上塗的黑色指甲?腳上塗紅色的?”他用好奇的眼光問她。
而她不說話,她繼續看著他。而突然間,她卻央求起他來,她並沒有說出求他做什麼,可是他,他卻叫她起來出去走走。
他走到窗戶前,看著下面有公園,“我們出去吧。”他們就這樣,沉溺於不捨、矛盾、和幸福之中。
出來一路上他們都緘默不語,他拉著她的手,她把手指扣進他的五個指縫裡,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緊緊地摟著她。
他對她說,再過兩個小時就要到機場,讓她不要太想他,這次是他們短暫的分離。
一路上,他們默不作聲,有時候,他說小心有臺階。
她疲乏不堪,看了一眼他,滿眼裡都是淚水,是他的手溫度使她全身都不想在走一步。
公園裡都是一早鍛鍊的老年人,人們還可以聞到一股花香味,每到這個季節的時候,梔子花開得最好。
早晨還是很涼快,陽光透過淡淡清新的霧氣,溫柔地噴灑在他們的臉上。
“你看他們在跳什麼舞?”公園裡有鍛鍊身體的,有跳廣場舞的,年齡都是在五十歲以上的。
“各有各的舞蹈,像集體舞又不像……”思落說。
“你說我們老了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
“我不知道,以後的事真不好說。”其實她也想說像他們多好,以後我們老了也這樣早上起來鍛鍊身體,然後手牽手一起買菜回家。
他們把公園走完了,到了出口,思落說:“就在這打車,早點去,不過路上肯定要堵車。”
他們截住一輛計程車,坐進後排,思落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你以後都不回家了?”晚楓問。
“我回不去了,那個家不是我的家,回去幹嘛,讓人看笑話。”
他看著她,不知說什麼,握緊了她的手。
“我不像我們那邊的人,更像蘇州的,都這樣說。我們沿海城市太現實了,不是一般的現實,殘酷、沒有親情味……”
車子在路上堵了二十分鐘,所以他們在車上說了不少話,全程思落說得多,她明白以後不會有機會了,不會有了。
“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人生,心裡沒有一絲溫暖。”
“不說那些了,我也不明白,那就去理解,然後做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