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協道:“請幾位一起進去坐吧。”邊走邊道:“老朽心痛之疾十幾年了,尋醫服藥,卻都無效——”
跟在後面的徐邈低聲問劉尚值:“尚值兄,子重何時又會治病了?”
劉尚值這時醒悟了,笑道:“衛先生有所不知,這位陳操之陳子重乃是抱朴子葛仙翁的弟子,他的良方應該值得一試。”
顧愷之又驚又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欲陪同衛師前往明聖湖向葛仙翁求醫。”
衛協也是喜出望外,葛洪葛稚川的醫術與其儒學、道術一樣天下知名,未曾想到在這裡會遇到葛稚川的弟子!
眾人分席坐定,衛協、顧愷之聽陳操之說葛洪已於上月歸羅浮山,不勝悵嘆,顧愷之性急,便請陳操之出示良方。
陳操之詢問了衛協病情,然後道:“我隨葛師時日尚淺,主要是向葛師學習經術,於醫藥之道則是蠡測管窺、所知甚少,唯葛師親傳《肘後備急方》八卷,衛先生之病,葛師在《肘後備急方》中亦有論及,我書寫一方,衛先生服用半月試試,此方沒有貴重難尋之藥,都是常見之物。”即命紙筆,寫道:
“筒子乾漆二兩,搗碎,炒至煙出,細研,調醋煮,麵糊和丸,如梧桐子大,每日服五丸至七丸,熱酒下,醋湯亦可。”
顧愷之看著方子睜大眼睛道:“如此簡單?”
陳操之道:“葛師精研藥理,慣以尋常藥物治沉痾痼疾,不用那些奇險之藥,是以即便不驗,也不至於有害。”
衛協連連點頭,顧愷之即命僕人按方配藥。
陳操之起身告辭,衛協問:“是陳郎君要租賃這裡嗎?”
陳操之道:“是吾友尚值在徐氏草堂求學,想要賃屋暫住兩月,不過既然衛先生要在此休養身體,我等便不打擾了,以後有暇再來探望衛先生。”
衛協對顧愷之道:“愷之,老朽只有一僕,這草堂卻有五間九室,寬敞得很,不如撥兩間給陳郎君的友人暫住,如何?”
顧愷之自然無有不允,命老芒頭將一千六百文還給劉尚值,陳操之又替老芒頭求情,請顧愷之勿要深責。
顧愷之卻道:“非但不責,我還要賞他,若不是他,吾師也遇不到葛仙翁弟子陳子重,老芒頭豈不是有功?”
眾人皆笑,老芒頭父子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上前謝過陳操之。
這時已近午時,劉尚值就留在這裡,陳操之、徐邈告辭。
顧愷之代師送陳、徐二位出了桃林,殷殷相約有暇即來桃林小築一晤,見陳、徐二人走遠了,這才與劉尚值往回走,忽然記起一事,悄悄問那老芒頭之子:“毛佃戶之女果真美甚?你莫要哄我,若真,那我就要去畫她,只是此女怎麼姓毛啊,姓毛、姓焦如何入得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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