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聲大笑,說道:“確是有緣,看來我是非遇到陳操之不可的,那好,我就提攜你一程。”
以~地家世、聲望和官位,說這種話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他是狂妄,反而是毫不敵情、灑脫自然。
~話鋒一轉,不說如何提攜陳操之,卻問:“操之識得陳郡謝氏的人?”
陳操之道:“多有耳聞,並不相識。”
~道:“你先前說謝萬石能擔重任,謝安石則不出,你——為何會如此說?”
~是個絕頂聰明地人,陳操之若不展示一下除玄儒書畫以外的務實才能,~又何必提攜一個僅為空談的寒門士子,便道:“~參軍面前,我便直言,陳郡謝氏這是狡兔三窟之法,謝奕為豫州刺史,豫州是謝氏根基,可積累錢財;謝尚為撫軍,依附桓大司馬門下,有一定的兵權;謝安則隱居避世,積累士林清譽,三相輔相成,實為保全門戶地絕佳策略——”
~眼泛異彩,讚道:“妙論,請繼續。”
陳操之道:“三年前謝奕、謝尚先後去世,謝氏家族便全力推出謝萬,謝萬為豫州刺史,都督淮南軍事,權重一時,這便是我說地謝萬石能擔重任謝安石則不出的猜想根據。”
~嘆道:“昔日諸葛孔明高臥隆中,卻知天下事,操之年十六,就有如此識見,~甚佩,桓大司馬求賢若渴,操之奇才,若不入西府,豈不是憾事——操之,我想問問你目前的打算,看我能否助你一臂之力。”
陳操之側頭迎著~的目光,緩緩道:“有一句話我對自己母親也沒有說過,今日告知~兄,我最迫切的想法便是讓錢唐陳氏重歸士族,只有做到了這一步,才能考慮其他。”
~神色未有任何驚訝地表示,笑意不減,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你想入桓大司馬地門下,就必須是士族,桓大司馬雖重實幹之才、輕視那些只會清談的名士,但大司馬既負天下之望,若重用一個寒門子弟,勢必引起其他高門大族的非難——”
陳操之神色不起半點波瀾,靜聽~說話。
~道:“錢唐陳氏是穎川陳氏的分支,穎川陳氏百年來四分五裂,有留在北地效命慕容氏的,也有南遷的,南遷地兩支,一支在錢唐,一支在長興,都由高門大族淪落為寒門,誠可嘆也,這主要是因為家門沒有出色的人物,不然陳氏中興亦非不可能——”
說到這裡,~目視陳操之:“操之有經世之才,若屈於門第只能做個儒學博士之類,那就太可惜了,所以你必須要讓錢唐陳氏成為氏族,所謂因緣際會,因,已經有了,陳氏出於穎川大族、九品官人法地創始魏國尚書令陳長文的後人,而你現在地聲望也低,這都是因,現在就缺推波助瀾的緣,我為你指一條路,譜牒司令史賈弼之與我有舊,你去建康見他—不對,你不能去,你必須繼續蓄養聲望,不能拋頭露面去謀這些事,讓你族裡地得力兄弟去,我從會稽回程將去建康一趟,我會向賈弼之交待此事,具體應該如何做,賈弼之會指點你陳氏的。”
迷茫險阻的前路一下子變得如此清晰,陳操之心裡真是波瀾起伏,嫂子丁幼微曾為他分析過這些,陳操之也都一步步再做,但無上位接引和指點,好比暗夜摸索,難免緩慢,當即深吸一口氣,轉身正對著~,長揖到地。
~笑道:“何必多禮,此是因緣,我與你一見如故,他日在西府同僚時日還長啊,你現在才十六歲,明年6太守闢你為文學掾,你莫要應召,學學東山謝安石,數次徵召不就,名氣越來越大,哈哈,待你十八歲時,二等士族的資格有了、名望也大了,那時桓大司馬直接闢你為書記官,展平生所學、為國家出力、北伐中興,名垂青史,豈不美哉!”
陳操之躬身道:“願附桓大司馬、~參軍驥尾,為國效力。”
~點頭道:“好。”手指前方道:“操之,這就是你畫的碧溪桃林吧?”
原來邊說邊行就已來到了桃林小築外,陳操之微笑道:“桃花已零落成泥碾作土了,只有桃葉和流水。”請~入草堂坐定,劉尚值也在,得知眼前這個美髯男子是名滿江左的~~嘉賓,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冉盛提了兩籃果進來,他早就想大塊朵頤了,想著這是葳蕤小娘子送給操之小郎君的,總是向小郎君稟知後才可以吃,所以流著口水忍著饞蟲,這時才向陳操之報告:“小郎君,這是6氏小娘子送的,已洗淨,吃吧。”
~饒有興趣地看著身材魁梧、面容稚氣的冉盛,聽說這是6氏小娘子送的,眉毛就是一挑,問:“是6使君的愛女,人稱6花痴的那位嗎?”說著朝陳操之看去。
陳操之神色如常,說道:“正是。”
~拈起一顆黃燦燦的果,咬了一口,清香甘甜,說道:“昨日與操之辯難三個時辰,當時不覺得辛苦,夜裡才覺喉嚨有些痛,這果可以生津止渴,正好治嗓子,操之要多謝那6氏小娘子才是。”
正這時,聽到草堂外有人笑道:“是果的香味——子重兄有好果子也請我兄弟二人共享嗎?”
說話聲中,祝英臺、祝英亭兄弟聯袂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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