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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妙賞 三十、觀雨

陳操之笑道:“可以再畫一個人,撐傘。”

顧憤之也笑道:“撐傘之人可惡。忍看他人淋雨乎?”

6葳蕤“唔”的一聲輕笑。

顧恰之看著陳操之與6葳蕤手牽著手,他沒想到要回避,只覺得羨慕。說道:“子重,方才張姨對我說顧、6二氏應冰釋前嫌,問你可有什麼辦法?”

陳操之便問:“長康,顧氏族中誰還對這四十年前的舊怨念念不顧憤之道:“倒沒特別的怨氣,只是數十年來不與6氏往來成習慣了。”

陳操之又問6葳蕤,6葳蕤也如顧憂之這般說。

陳操之心想:“6氏與顧氏乃江東頂級門閥,何以二姓交惡多年卻無人調解?顧、6二姓失和恐怕也是朝廷和南渡士族所樂見的,不然的話。江東士族團結一致,勢力更增,這對價居江左的北地士族不利。

這東晉朝廷真是危機四伏,北有秦、燕虎視眈曉,江左本地也是矛盾重重。世家門閥相互傾軋、南人北人相互仇視。更有底層遭受盤錄的民眾。若非生活困苦,天師道的孫泰、孫恩又何以能一呼百應!”

陳操之間:“長康可會誦那鼎鼎有名的《為彥先公增婦詩》?”

彥先公就是顧慢之的從伯祖顧榮顧彥先。當年與6機、6雲兄弟並稱江東三俊,在洛陽時顧彥先與6氏兄弟交情極好,顧彥先思念妻子。6氏兄弟都曾代筆為顧彥先寫相思詩,可稱是莫逆之交一顧憂之悠然道:“士衡公絕妙好詩,我豈能不會誦!”當即用他的晉陵方言顧生詠吟誦當年6機為其從伯祖顧榮擬的思婦詩:

“東南有思婦,長嘆充幽闔。

借問嘆何為,佳人渺天末。

遊宦久不歸,山川修且闊。

形影參商乖,音息曠不達。

離合非有常,譬彼弦與管。

願保金石軀,慰妾長飢渴。”

顧憤之吟罷,又再三道:“好詩!好詩!士衡公代思婦作詩,體察入微”宛然思婦口吻,誠然妙哉!”

陳操之道:“士衡公還有章草《平復帖》,長康可曾臨摹過?”

顧憤之道:“未曾臨摹,但熟知此帖,我從伯祖彥先公有宿疾,士衡公在《平復帖》裡對我從伯祖的疾病深表憂慮,友情可謂真架”

陳操之道:“顧、6二氏要和解,就在這思婦詩和《平復帖》上。

長康可畫一幅《江東三俊圖》,畫卷大幅留白,我以《平復帖》式章章書寫畫跋,述當年顧、6世交之誼。由張安道先生轉呈6使君,6使君感長康厚意,定會說服大6尚書與顧氏和解。

顧憂之駙掌道:“妙哉!此雅事也,料吾父吾叔也不會怪我擅作主張一一隻是我不知士衡公、士龍公相貌,憑空造像,定然失真。”

6葳蕤道:“我府上藏有兩位叔伯祖的畫像,明日便借與顧郎君借鑑。”

顧憤之喜道:“甚好,我單日在家畫《江東三俊圖》,雙日來此畫佛像。”說罷。興沖沖回大殿向6夫人張文紈稟報此事。

瓢潑大雨過去後,雲層升高稀薄,天色明亮起來,小雨卻是淅瀝不斷。風還是很勁急,吹得雨幕飄拂,微冷。

陳操之道:“葳蕤,回大殿去吧。”

6葳蕤“嗯”了一聲,忽問:“陳郎君以前可曾見過那謝氏娘子?”

陳操之腳步一滯,反問:“妾蕤為什麼這麼問?”

6葳蕤道:“我覺得她很眼熟,以前一定在哪裡見過,只是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陳操之眉頭微皺,謝道據女扮男裝。這是謝道輛的**,他似乎不該對他人說起,只是這個他人乃是6葳蕤。他該怎麼回答?說見過,謝道稻便是那個祝英臺,這似乎不妥;說沒見過,那就是欺騙6葳蕤,更不妥一“陳郎君,蹙眉何為?”6葳蕤關切地問。

陳操之展顏一笑,說道:“很熟悉的人有時會覺得很陌生。而有些第一次相見的人卻又覺得似曾相識,對吧?”

6葳蕤點頭稱是,陳操之突然執著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說道:“葳蕤,等我娶你?”

6葳蕤雙頰暈紅,應道:“一直等著呢。”滿心甜蜜,也就忘了問謝道猛的事,隨陳操之回到大殿上,腳步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