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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妙賞 六十五、相見歡

冉盛應道:“什長。”朝板栗一點頭,驅馬過去。

兩個月不見,板栗現冉盛威武嚴肅了許多,而陳郎君依舊和煦如春風,心疼:“這個小盛才當個什長啊,就會擺威風了,嘖嘖。”不過心裡服氣,冉盛的確威風,是做武將的材質。

陳操之與6葳蕤來到菊花臺下,陳操之道:“半山上有鮮豔的菊花,我與你一起去賞看。”說罷先下馬。待要扶6葳蕤,6葳蕤輕輕一滑,又足已落地,笑靨如花道:“我對爹爹說出城就是來新亭賞菊呢。”

陳操之道:“是實話。”

6葳蕤抿著嘴笑。

陳操之將馬系在路邊一株香椿樹下,牽著6葳蕤的手上山,低頭看著6葳蕤的碧蘿裙,裙邊在足踝以上,顯然是刻意縫短以便行路的。

6葳蕤見陳操之看她裙邊,想起那日去花山看寶珠玉蘭的路上陳操之用棘刺為她將裙子縫短、後指被刺出血的情景,心裡甚是甜蜜,輕喚了一聲:“陳郎——”

陳操之望著這純美女郎玉一般的膚色,盈盈眸子白裡透著微青,如孩童一般純淨,禁不住湊過去輕吻了她一下,然後好像若無其事地上山。

二人上到菊花臺,那叢叢簇簇、五顏六色的藍菊、臘菊,還有六月雪、金絲桃、牽牛、蔦蘿,似乎比先前陳操之看到時更為鮮豔盛放了,日光照過來,葉翠花豔,清香浮動。

若是以前,冉盛也會跟上菊花臺,但現在,他只是守在山下,望著半山亭上神仙眷侶一般的陳操之與6葳蕤,心裡也很溫馨。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陳操之與6葳苴並肩下山,兩個人遊興正濃,難得有這樣單獨相片的機會。現在才是辰末時分,豈肯就此回城,陳操這神性是來路有一處小湖,湖中荷花甚美,便邀6葳蕤再去賞荷花,6葳蕤自是無不相從。

兩個人又騎上馬,6葳蕤依然側坐。往南行去,冉盛隔著半里地遠遠地跟著。

行了一程,陳操之道:“葳蕤,你分腿騎從吧,我讓紫電跑快點,縱馬的感覺很美妙。”

6葳蕤羞紅了臉,嚶嚶道:“不行的。”

陳操之輕笑道:“無妨,掖著裙角墊著便可。”

“啊!”6葳蕤羞不可抑,用頭抵著陳操之胸鎖骨,輕輕的撞,嬌嗔道:“你取笑人。”

陳操之只是笑,不說話。

過了一會,6葳蕤斂著羞容道:“陳郎,讓馬停一下。”

陳操之便勒住馬,又聽6葳蕤道:“你閉上眼睛。”陳操之含著笑,閉上眼睛,提醒道:“轉身時小心點。”又伸著左臂道:“可以扶著我的手。”聽得6葳蕤“嗯”了一聲。過了一會,扶著他的手身子轉側,方道:“好了。”

陳操之睜眼看時,6葳蕤已經背對著他分腿坐好,她的碧蘿裙有六幅褶,很寬大,並不會因分腿跨坐面繃著,只是裙裾僅能遮蔽膝蓋,露出粉光緻緻的小腿,珠圓玉潤,曲線極美,雖是暑天,依然穿著布襪,薄薄青絲履可兇足趾的輪廓——

6葳蕤雙手抓著鞍鞽,見陳操之還不驅馬,催道:“快跑啊,陳郎。”

陳操之笑道:“葳蕤是騎著我嗎,叫我快跑。”說著,手裡韁繩一抖,雙腿一夾馬腹,跨下“紫電”小跑起來。

6葳蕤辯解道:“不是的,不是的——‘但覺兩耳生風,那馬越奔越快,兩邊景物飛快地後退,不禁有些頭暈,身子向後靠在陳操之胸前,耳畔聽陳操之道:“葳蕤,閉上眼睛,會有種飛翔的感覺。”

6葳蕤依言閉上眼睛,風迎面刮來,馬蹄起落,縱躍甚快,身後是陳操之的胸膛,結實而寬厚,還有很親切的陳郎的氣味,倒是沒有飛翔的感覺,只有與子偕老的刻骨銘心的愛戀——

奔出七、八里,但見左側一個數十畝大小的湖泊,水光瀲灩,荷葉田田,粉紅、粉白的荷花嬌豔欲滴。

二人下馬,沿湖緩行,雖是六月炎夏,但下了幾日的雨,又是午前,陽光尚不灼人,在湖畔徜徉,並不覺得火熱,只是二人四目交視,情意熱烈。

二人就在柳蔭下絮語、荷花湖濯足。歡樂時光易逝,不知不覺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南道上一隊馬車行來,卻是郗到了。

陳操之便領著6葳蕤去拜見郗夫婦,郗夫人周馬頭看著嬌美羞澀的6氏女郎,甚是歡喜,便邀6葳蕤與她周車。

陳操之與郗並騎前行,至新亭與6氏僕從會合,陳操之與6葳蕤約好明日登門拜訪,便帶著冉盛、黃小統還有冉盛手下西府士兵先一步入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