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出軍帳。
“嗚嗚”
數百隻牛…個呈一齊吹響蒼勁恢似的角聲令東方毒際那輪帆日都尖幻高天上飄動的白雲瞬間靜止,旋即加飛逝。
吳王世子慕容令陪同晉使陳操之來到偃師城北軍寨,甲騎具裝的燕軍重騎兵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的閃亮光澤,面簾、雞頸、當胸、馬身甲、搭後、寄身,騎兵手裡兩丈長的馬槊斜指地面,槊尖一旦挺起,便是衝鋒之時,這種人與馬俱重甲防護的重騎兵不畏箭矢,所過之處。有如戰車一般,步卒、輕騎不能棋其鋒
冉盛騎著大白馬跟在陳操之身後。冷冷看著鮮卑人的重騎兵,他父親冉閏當年就是因為不敵慕容恪的鐵鎖連環馬而被擒身死的,此方冉盛見到這列成八個,方陣的燕國垂騎兵,不由得恨上心頭,想著有朝一日定要大破鮮卑人甲騎具裝,滅慕容氏威風一
燕軍軍容甚盛,陳操之暗暗點頭,此時的燕國在慕容恪、慕容垂兄弟的南猛的戰下,破高句麗、滅宇文部、平扶余、擒殺冉閏,二十餘年未有敗績,正處於最顛峰時期。盛極必衰,現在該是鮮卑慕容氏轉折衰退的時刻了,當此任者,捨我其誰?
這時,陳操之見到了大名鼎鼎的慕容垂。
陳操之極愛清人張潮這樣的一篇文字一“我不知我之生前當春秋之季,曾一識西施否?當典午之時曾一看衛階否?當義熙之時,曾一醉淵明否?當天寶之代,曾一睹太真否?當元豐之朝,曾一晤東坡否?。
張潮可謂開夢想穿越之先河,貪心不足,還想穿梭來去數個朝代,看遍千古美人和隱逸文豪,而陳操之只能在東晉,後世有人曾言在東晉最想見到的三個人分別是謝安、謝道韞和桓溫。這三個人陳操之都見到了,現在出使北國,在長安見識了王猛,今日在這偃師城,見到了沉毅有偉略的慕容垂,人生之精彩不就是在於能與這些立在歷史巔峰的人或為友或為敵嗎?
慕容垂身高七尺八寸,只比冉盛略矮,手大臂長,魁偉有神,就是這個人,三年後將在接頭大敗桓溫。隨後卻因功高震主,備受猜忌,性命將不保,不得已叛逃氐秦。派水之戰。苻堅八十萬大軍盡潰,獨有慕容垂統領的軍隊未損一兵一卒。而後建立起後燕,一生征戰,未嘗敗績一
見到陳操之,慕容垂雙眸精光一盛,他雖未見過陳操之,但只看了第一眼就敢確認,此人便是陳操之。江左衛階,不會有第二個!
與秦使席寶目光閃爍、內心忐忑的神態相比,陳操之行止優雅,從容不迫,真有殃殃上邦氣象。簡直讓慕容垂產生錯覺:這個陳操之的確是為出使燕國而來。
至軍帳分賓主坐定,除陳操之、冉盛、沈赤黔、蘇驂以及席寶及其親信數左外,其餘秦晉軍士俱不得入內。而大帳幕後隱隱有持斧甲士的身影,肅然不動,宛如一尊尊雕塑,但只要慕容垂一聲令下,這些雕塑霎時間就會鮮活血腥起來,撕破帷幕蜂擁而出,將這些秦晉使者砍成肉泥一
席寶既受命出使,膽氣自是不弱,但此時也是汗透衣衫,又是六月酷暑天,汗下如雨。驚恐之狀,見於顏色,而陳操之卻從袖中抽出那把繪有“嵇康行散圖”的摺扇,輕輕搖動,說道:“江左三伏天酷熱,未想河南亦如此,吳王殿下領軍們胃辛苦。”
陳操之現在這樣子很有點王徽之的疏狂派頭,慕容垂心裡冷笑,問:“陳使臣出使秦國,何由到敝邦?”
陳操之道:“在下受人之託。專程來見吳王。
慕容垂問:“受何人之託?。
陳操之道:“陳郡謝安石,豈非吳王三十年前神交之友?”
慕容垂濃眉顫動,驀然記起幼時聞江東謝安神童之名,曾託人送去他敗獵得來的一對遼寧獨有的白狼睡。記不得當時是一種什麼心緒,或許是對謝安神童之名不服氣吧。其後戎馬住德,早將那幼年舊事忘了。未想時隔三十年,謝安還記得那件事情、還託人還禮
慕容垂回想起兒時往事,不禁流露笑意,卻突然臉色一沉,問:“陳使臣真的是為謝安石來給本王還當年之禮的嗎?”與此同時,帷幕鼓風一凸,幕後殺氣凜冽透出一
一旁的席寶頓時心提了起來。此時此匆,陳操之只要一言有失就會立時導致殺身之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