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道:“好,就西樓
這時,那個不的生人的小道輔又走到側廳來了,短鋤和另一個陸夫人的貼身侍婢緊緊跟著,小道輔走到陸葳蕤跟前,很乖地叫了一聲:“阿姐一””
小道粗看著陳操之,覺得悅目可親,果真就叫了一聲:“姐夫
短鋤和另一個婢女捂著嘴“咕咕”笑,陸葳蕤臉兒紅紅,又羞一一。
陳操之摸了摸小道輔的粉嘟嘟的臉蛋。笑道:“道輔乖,姐夫送你一件小玩物從腰間帛魚袋摸出一隻小小的金鈴,輕輕一搖,就叮叮作響
小道輔頓時眼睛一亮,接過小金鈴,握在手裡使勁晃動,握得太緊,鈴聲悶響,不如陳操之搖得清脆,搖著搖著,金鈴脫手甩了出去,一路滾著叮叮響小道輔大樂,從此就丟金鈴玩了。
二十六日上午辰時,陳操之入臺城太極殿覲見皇帝司馬昱,晉朝皇帝是半月一朝,指大集百官的朝會,平時只在太極殿東西二堂或者式乾殿接受尚書令、侍中、中書侍郎以及諸部尚書奏事,其他官吏是見不到皇帝的,有事則透過各部長吏轉奏,但陳操之一入臺城,即有殿中監迎上前來說皇帝已有口諭,司州司馬陳操之一到,立刻巍見。
陳操之跟隨殿中監至太極殿西堂,尚書令王彪之、中領軍謝安、侍中高歉、吏部尚書陸納、中書侍郎郗諸人都在,陳操之行禮後恭陪末座,向皇帝稟報了重建北府兵的經過,司馬昱是喜憂參半,六萬北府兵半年間招募成軍,這是長江下游強大的武力,其重要性已經過了徐、充二州刺史,但陳操之能不能掌握這支武力?即便掌握了這支武力又是否真正忠於晉室,這都是不能確定的事,若陳操之決心依附桓溫,那晉室就無望矣
皇帝司馬昱對陳操之自然是好言嘉獎,決定明日在朝堂上大會百官,召見桓石秀、田洛、蔡產等北府諸將,授予印綬,各賜絹帛一
皇帝司馬昱回式乾殿後,陳操之與郭去中書省相談,陳操之說了在淮陰拜見鄱暗之事,郗道:“家父有:“按制,子重有婚假兩個半月,只是北府軍人心未定,子重還應早日返回京口為佳
晉代官員正式婚假為十二日,加上回鄉祭祖的旅途耗費的時日,本郡的婚假一個月,外郡的婚假兩個月,最長的竟然有半年婚假那應該是交州、廣州那麼遙遠的地方了
陳操之明白郗所指,部這是提醒他莫要放鬆對北府軍的控制,郗也不願意看到桓氏完全掌握北府軍,因為那樣他父親徐、充二州的刺史之職只怕要被桓氏架空,他父親都悟對桓溫並不順從,所以若桓氏坐大,都氏早晚會被完全排擠出京口,為家族利益計,鄱不願意桓溫墓位後形成強大皇權,而願意保持現在的皇權與門閥共同執政一
陳操之道:“多謝嘉賓兄提醒,我會以國事為重的。”
郗也笑道:“子重婚後回錢唐一趟是必須的,領著兩個新婦回陳氏家廟祭拜舅姑神位,禮儀不可失。”
陳操之微笑道:“九月底一定返回京口
郗哈哈大笑,他是擔心陳操之新婚燕爾,有兩位嬌妻要應付,沉迷於溫柔鄉而遲遲不歸京口啊。
出了臺城,陳操之去大司馬府拜會狂石秀,請祖石秀與田洛諸將傍晚到陳宅東園赴宴,狂石秀對陳操之的才幹甚是佩服,對陳操之也十分敬重,說道:“貴府近來大忙碌小在下就不叨擾了,待子重兄大婚時再討一杯喜酒喝,而今夜,由在下宴請子重兄和北府諸將
陳操之道:“也罷,子莊兄今日設宴,那我就明日設宴。”
當夜,陳操之赴桓石秀之宴。席散後陪蔡廣去拜訪譜諜司令史賈弼之,陳操之曾答應蔡氏宗主蔡豐要為陳留蔡氏重入士籍出力,他婚後就要回錢唐,在京時日不多,必須儘快辦好此事,賈弼之是他好友,所以雖然已是亥夜時分,卻還是領著蔡廣上門去拜訪
賈弼之聽陳操之說了陳留蔡氏入士籍之事,他對這些事是瞭如指掌,當即對蔡廣道:“元帝時重修南渡士族譜,陳留蔡氏已然列籍,令祖士宣公(即蔡豹)雖因罪獲刑,但並未累及家族,所以蔡氏依然是士族
蔡廣愕然,譜諜上他蔡氏依然是士族,可三十年來卻無人為官,這象什麼士族!
拜辭了賈弼之集來,蔡廣怏怏不樂,陳操之寬慰道:“蔡氏乃數百年的世家,南渡之初受挫,從此未涉足江東,以至於聲名不顯,今蔡兄勵志出仕,正是陳留蔡氏中興之始。”
蔡廣想想也是,蔡氏子弟出仕就從他開始吧,堅冰已破,仕途會越來越通暢的。明日可以成婚了,求票票,莫讓小陳同學太冷清啊,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