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欽忱從牆洞中爬出,兩手泥汙,不知如何是好。
薩奴兒十七歲,比年僅十四歲的清河公主是老練得多,她先把爛樹根重新堵上牆洞,然後低聲道:“我們要找個地方躲一夜,待天明後再出城,那邊冰井臺有枯井,就去那裡。
兩個人靠著牆根走到冰井臺這邊,正這時,忽聽得遠處馬蹄聲起,約有數十騎朝這邊奔來,這深夜之中能在邯城馳馬的當然只能是晉軍將士,此時想避入前面的冰井已經來不及,好在附近就有幾座小院樓臺,是以前燕國王公貴族在這裡遊宴之所。現在當然是冷寂無人。慕容欽忱和薩奴兒便閃身進了一座小院,聽到蹄聲越奔越近,趕緊又躲進房間裡,屏息凝神,聽外邊動靜一
但聽得蹄聲就在院外止住,騎士紛紛下馬,一人道:“幼度你看,這便是我前年客居邯城的寓所。”
另一人笑道:“倒是不錯,亦是豪宅,燕人待子重如上賓啊,不如就請大司馬將此處宅第賜於你。”
院中屋內的慕容欽忱一顆心“揮坪”亂跳,萬萬沒想到陳操之也會半夜跑到這裡來,哦,原來前年他在邯城就在住在這裡!
聽得腳步聲響,一群進到院中慕容欽忱身邊的薩奴兒有些著急,悄聲道:“公主,若這些人進屋來可怎麼辦?”
可怪,慕容欽忱倒不是很害怕,嚶聲道:“莫要出聲,這些人過一會自然就離開了。”打量室內,清冷月色入戶,可見這是一間臥室,有一張床榻,南窗下一張小案,案上一個銅瓶,瓶中似有插花慕容欽忱心道:“這房間莫不就是陳操之當初的臥室?”
正這樣想著,就聽到腳步聲正朝這邊而來,慕容欽忱不急,薩奴兒大急,示意慕容欽忱躲到錦帳裡去,她反握著小金刀立在門後,準備給來人致命一刀
慕容欽忱正要上床,瞥眼看到薩奴兒手中刀光一閃,趕緊走回去,與薩奴兒並肩立在門後,低聲道:“莫要輕舉妄動。”心裡想:“若來的是桓熙,那就一刀殺了,拼個同歸於盡。”但陳操之為什麼就不可以一刀殺了?慕容欽忱沒有多想
薩奴兒湊到慕容欽忱耳邊道:“我不會魯莽行事,我想擒住此人,讓他送我們出城。”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個修長俊逸的男子步入室內,正是陳操之,他與謝玄從上庸王府出來後乘著酒興來此故地重遊,昨日他已命人來此灑掃過,準備搬到這裡來住,而眼前這個房間正是他當初的寢室,但見月光照在窗前小案的銅瓶上,不禁“咦”了一聲,走過去拈起瓶中枯枝,輕聲道:“天女木蘭。”
這一枝天女木蘭是當初慕容衝請陳操之作畫從銅雀苑中折來的,兩年過去了,竟然還插在這鋼瓶中,當然,技已枯,花已碎
陳操之耳聰目明,這時突然聽到房內有細細的呼吸聲,心下大驚,猛然轉過身來
那薩奴兒一直盯著陳操之,見其異動,心知被他察覺,當即持刀一躍而出,身後的清河公主卻驚呼一聲:“不要傷他”薩奴兒稍一遲疑,但聽“抨”的一聲悶響,腦門捱了一記重敲,卻是陳操之抄起小案上的銅瓶給她腦袋來了那麼一下,薩奴兒劇痛之下,暈倒在地。
陳操之心思極細,辨出方才那一聲低呼是清河公主慕容欽忱的聲音,凝目一看,果然是那個美麗的鮮卑公主,沉聲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院中陳操之親士聽到動靜,忙問:“陳司馬,何事?”
陳操之對不知所措的慕容欽忱道:“呆在這裡別動。”說罷快步出門,對親衛道:“無事,碰翻了一箇舊銅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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