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關臨淵下一句話就是:“都問完。”
舟以雁吃驚地瞪著他:“你會讀心術?”
關臨淵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舟以雁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想看看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但那張冰雕一般的臉絲毫沒有情緒,她嘆了口氣,放棄了。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啊?”既然是他讓問的,她就不再顧忌了。
關臨淵起身,走到高大的紅木書架處,也不知道碰了哪個機關,後面那堵牆突然往兩邊移動,露出裡面一個小吧檯。
舟以雁看得目瞪口呆。
這書房以前也是舟建業的辦公房間,她很少進來,竟不知道有這個機關。
關臨淵開了瓶路易十四,琥珀色的酒液緩慢地注入高腳杯裡,在燈光下泛著漂亮的金黃色澤。
“哎,等等!”舟以雁趕緊跑了過去,搶過他的杯子,“空腹喝酒不好。”
關臨淵看著她,淡淡地道:“管得真寬。”
看樣子不像發怒,於是舟以雁就沒有還給他。
“臉上的傷,是我不小心弄的。”關臨淵又取了一個高腳杯,放到吧檯上,然後又拿出其他酒具。
舟以雁信他的話才有鬼,小聲吐槽:“真是有夠不小心的。”
“你是不是覺得不是仇家追殺都對不起這傷?”關臨淵冷笑一聲。
舟以雁盯著他手上的動作,完全忽略了他的調侃:“那個,你在調酒?”
她唸書的時候也和朋友去過酒吧,那些調酒師個個都像雜技團出來的一樣,什麼高難度的動作都做得出來,各種耍酷裝帥,像關臨淵現在這樣優雅沉穩地將每個步驟都進行得緩慢流暢的,還是頭一回看到。
但真要比那些酒吧裡的調酒師都帥。
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爾雅氣質,動作規範,風度翩翩,看得人移不開目光。
不多時,一杯顏色好看的雞尾酒就調好了。
他把杯子推到她面前:“嚐嚐。”
她舉起杯子在燈光下欣賞,七種顏色涇渭分明,宛若天邊彩虹。
喝了一口,清爽甜辣,舌頭像被無數根針輕輕紮下,唇舌間盡是酒的香醇。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真是刺激。
“那張照片你看過了。”關臨淵從吧檯走下來,來到她的身邊,“除了我和文淺外,還有一個是文淺的男朋友,他是我的學長。”
舟以雁不懂他為何突然提起相片的事,只好奇地看著他,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我們三個關係很好,畢業後沒多久,學長去世了,文淺想不開,拿水果刀割脈,被我發現了,搶奪之間,不小心劃傷了臉。”
關臨淵的眼底不見波瀾,這麼驚心動魄的事,從他口中說出來,語氣平淡得沒有半點起伏,彷彿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舟以雁驚呆了。
天啊,他的傷竟然是這樣來的!
“那時候……”她覺得她大概是有了幾分醉意,不然不會那麼直接地把心底的話說出口,“很痛吧?”
關臨淵愣了一下,隨即眼底浮現一絲暖色。
“忘了。”他淡淡地道。
舟以雁仰頭將酒喝完,砸吧一下嘴巴,感到雙頰有點發燙。
“雖然救人要緊,但保護好自己也很重要。”她把杯子重重地放下,笑道,“好喝,再來一杯!”
關臨淵:“……”
女傭將清粥和幾樣小菜端到書房時,就見平常舉止端莊的夫人正坐在辦公桌上,翹著二郎腿,舉著一個相框吃吃地笑道:“沒毀容之前,這張小臉蛋真是帥到無懈可擊啊,特別是這顆性(呀)感的小淚痣,啊啊啊,看得我腿都軟了。”
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