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毓沒來由地心頭一跳。
“談什麼?”
麥櫟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現在心裡有個疙瘩,就想把所有事情攤開來說,“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能像小孩子鬧彆扭那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最起碼,要尊重對方。”
祝修毓見不得她那麼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裡有點沒底,於是笑嘻嘻地道:“寶貝,你別那麼嚴肅,我喜歡看到你笑。”
麥櫟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神煩你這副沒個正經的表情?”
祝修毓便笑不出來了。
麥櫟把急救箱放一邊,用祝修毓最不想看到的嚴肅表情道:“我不會因為你裝窮騙我就跟你分手,但也不可能不當回事,我現在就是覺得你騙了我,我心裡不舒服,我要晾你一下。就這麼簡單,所以你也別小題大做,覺得不可挽回什麼的。”
這些話讓祝修毓有點意外。
他往常的女朋友沒有一個像麥櫟這樣,生氣的時候還能頭頭是道地分析原因和後果。
就連秦莉莉,都是發起脾氣來就不講理的。
所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麥櫟其實並沒有那麼生氣。
“那我要怎麼做呢?”他討好地笑問。
麥櫟冷漠地看著他,“你什麼都不用做,給我尊重和空間就行了,謝謝。”
說到底,還是要出去。
祝修毓就是不希望她去秦莉莉那裡。
他做賊心虛。
他太害怕麥櫟知道真相了。
“寶貝,我以前就說過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他沒有再阻攔,因為繼續不讓她外出實在太過可疑。
麥櫟這才臉色稍緩。
“我想要你的真誠。”她說完後,便離開了。
祝修毓抬手抹了把臉,全身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虛脫地摔進沙發裡。
片刻,他拿起手機,撥通了熟稔於心的號碼。
“阿毓,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秦莉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沉靜。
祝修毓似乎能夠想象得到她正靠著枕頭閒適地坐著,膝蓋上放著一本攤開的書,可能是《月亮與六便士》也有可能是《雪國》。
他閉了閉眼,質問的話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反倒是下意識地問道:“你的身體最近還好吧?”
愛她、對她好都已經成了慣性,刻在了骨子裡,就算心死了,習慣卻還在。
秦莉莉淡淡地道:“還不是老樣子,天氣一冷就容易氣喘和咳嗽,今年的冬天還好,不像去年那麼冷。不然可能這會兒已經犯病了。”
祝修毓心頭一緊,想起秦莉莉每一次犯病都幾乎是在鬼門關前徘徊,生死一線。
“你乖乖聽醫生的話,注意保暖。”
那頭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祝修毓捏著手機,在心裡斟酌著該怎麼說麥櫟的事。
“阿毓,你有沒有生我的氣?”最終卻是秦莉莉先開的口。
祝修毓一愣,隨即搖頭,“生你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