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哭著問他,你為什麼要娶我?
男人露出陰沉嘲諷的笑,你為什麼生下我的兒子?
他們同床異夢,相看兩厭。
這種日子,何時才是個盡頭?
少女的絕望讓畫面再次染上了濃稠的黑色,心口有什麼情緒即將爆發,卻被死死壓抑,讓人完全透不過氣來,堵得慌。
為什麼會有種被藤蔓牢牢纏繞束縛的感覺?
是什麼東西在控制著她,讓她無法動彈?
意識在浩瀚的深海載浮載沉,等到再次浮出水面時,畫面出現了激烈的爭吵衝突。
依舊保持著少女模樣的她驚恐地退到牆角,渾身瑟瑟發抖,猶如一隻落水後被打撈上來的小貓,想要虛張聲勢,張牙舞爪,卻最終被驚恐打敗,夾著尾巴,匍匐在地上,倉惶地等待著厄運降臨。
男人用能殺死人的冰冷目光盯著她道,你動了我的電腦。
她拼命搖頭否認,但男人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刃,直直穿透了她的內心。
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男人冷冷地說,自作孽,不可活。你如果安安分分地做我的妻子,我會給你尊榮,給你奢華的生活,現在,不可能了。
她本來就不想要他給的尊榮和奢華的生活。
她不愛他。
一點都不愛他!
巨大的疼痛在心底驀然炸開,轟的一下,她似乎能聽到自己的身軀被炸得七零八落。
“啊!”
舟以雁倏然睜開雙眼,額頭一片冷汗涔涔。
“你記起來什麼了嗎?”
林文凡那張毫無特點的平凡的臉出現在眼前。
舟以雁沒有說話,抬手捂著嘴巴,淚水控制不住地滑落下來。
林文凡驚疑不定地給她遞去一包抽紙,看著她一張接一張地抽出來擦拭淚水。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那麼能看的人。
彷彿水龍頭忘了關水,嘩啦啦地往外流。
舟以雁默不吭聲地哭了五分鐘,然後吸吸鼻子,終於止住了淚水。
“謝謝你,林醫生。”她說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雙手撐著身子想要從躺椅上起來。
林文凡立刻上前扶她,幫助她從躺椅回到輪椅上。
“不必客氣,我是收了費的,做的是理所應當的事。只是,我想知道我的催眠效果如何,關太太你到底有沒有想起以前的事?”
舟以雁沉默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
“大部分都想起來了,但我還是覺得很亂,腦袋發脹,而且……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