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之前與他們多有過節的江南官員們,今日終於有了這般的下場,蘇辭墨和宋碧柏同樣是覺得心裡一個擔子深深的放下了,從此再也不會為這事而煩擾。
但是,蘇辭墨回到了家中,對於白天的事情感受頗多,現在的她深入朝堂之中,越是深入,卻越是看盡了那朝堂中的不堪和骯髒的一幕,權臣們竭力攀附權貴,而朝堂上的明主,卻也有時會因為小人讒言而誤會了清官。
這一切的一切,讓蘇辭墨感覺自己的生活充滿了壓抑和無助的感覺。她自視是一個清正廉明的人,做官不是為了功名和利祿,為的不過是能夠造福一方百姓,守護這國家的安康。可是事到如今事與願違,不僅沒能守住自己的初心,相反,卻是背道而馳,在功名利祿間深陷泥沼。
這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過於迂腐和不堪了,她想要的不是拓跋恆教導她的貼近朝臣和皇上,坐擁大權,而那些大權說來也不過是陛下的手裡的一顆棋子罷了。若是陛下這人不是一個善於知人善用的人,那麼即便是蘇辭墨付出所為,到老了也不過是一個坐擁千萬家產額富翁而已,關於自己的夢想和喜好,那些都跟此會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蘇辭墨越想越覺得現在的生活太過枯燥乏味,她已經逐漸的厭倦了朝堂中朝九晚五的生活,她想要的是自己能夠改變和造福的。
皇帝年老多疑,皇子們又暗地裡互相爭鬥,與那和諧美滿的朝堂生活相差甚遠,漸漸的蘇辭墨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在朝中的價值了,除了可以幫助拓跋恆以外,她真沒有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價值可以讓那些窮苦的人感謝的人。
直到今日,在監斬臺上,她看見了百姓對於和平和吏治的呼喚,看見了他們對於未來朝廷的期盼,蘇辭墨終於才緩過了一口勁來,是的,她也不想再在這樣的泥沼中繼續頑強掙扎下去了。
或許,能讓她感覺快樂的東西很簡單,不過是幫助一方百姓能過上和諧的生活,不過是讓自己活得輕鬆,不被太多的外難所困擾。
蘇辭墨躺在床榻上思慮了一夜,一夜之後,她終於考慮了清楚,自己到底該如何做選擇了。
翌日,蘇辭墨依照往常去上了早朝,不一樣的是,下了朝她沒有立刻離開皇宮,而是前去了乾清宮的偏殿中拜見了陛下。
聽聞屋外是蘇辭墨求見,皇上立刻吩咐內侍公公放了她進來。
“皇上!蘇辭墨懇請皇上答應蘇辭墨一個請求!”蘇辭墨雙手作禮舉過頭頂,單膝跪地一副十分恭敬的樣子對偏殿書房中,那個坐在南木桌案後面的皇帝拜道。
皇上一副打量的眸子上下掃視了一眼蘇辭墨,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蘇辭墨左右看起來皆是有些怪異的神色。
“哦!?什麼請求!?說來看看!”皇上疑惑的開口問道。
“皇上,辭墨覺得,辭墨為官實在是太過輕浮,做事多有欠考慮之處,所以招惹了不少朝臣們的不喜,正好,微臣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請求陛下將微臣調出宮去,去地方上歷練幾年再回來不遲。”蘇辭墨一直恭敬的低著頭,不曾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皇上。
那紫金描紅鏽漆面的金絲南鼎香爐嫋嫋的升起一股香菸,飄散的在這個偏殿之中,都是那龍涎香的味道,皇上那一雙精明的眼,也在這煙霧繚繞中微微的抿了抿,好似在考慮她這麼說是否是出於真心的。
“蘇大人,你乃是我朝新晉不久的青年俊才!你可知曉如若去了地方做官,與在京中有何不同之處嗎!?”皇上一臉好奇神色,頗有些得意和好奇的看著面前的蘇辭墨。
“回皇上,在地方做官和在皇宮自是有許多的不同,但是卑職覺得,只要肯用心去做,不會有絕對難的事情考的住我。”蘇辭墨低眸,聲音是一副很正氣的樣子回覆了皇帝。
皇帝聽了這話,微微的點了點頭,眸中突然的出現了幾分讚賞的神色,唇角不自覺的綻出一抹笑意來。
“那你可考慮清楚了!?”皇上好似還不確定她的信心一般,又開口詢問一遍。
“考慮清楚了,卑職願意被調派去地方上為官。”蘇辭墨大義凜然的說道。
皇帝那慎重的眼神微微確定了似的,隨即微微的點了點頭。
“嗯,你還是回去再考慮一番吧,朕也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調派的事情!”皇帝一副慎重神色衝蘇辭墨說道。
蘇辭墨拜謝了皇帝的聖恩,隨即便退出了乾清宮的偏殿去了。
之後的幾日,蘇辭墨在戶部過的很是安寧,戶部裡的大臣們自從上次出了江南官員翫忽職守貪汙受賄之事而被砍了腦袋的事情以後,紛紛都變得很是安靜,宮裡的氛圍也一度變得很是壓抑,幾乎走在路上,相互說話的大臣們都變得少了許多,大家都一副謹言慎行的樣子。
蘇辭墨倒是很喜歡這個狀態的皇宮,這個樣子才讓她感覺到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