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漢,千萬不要動手!”
鄭途從馬上跳下,自運糧的民夫和莊客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著前面手持刀槍堵住去路的漢子們頻頻抱拳行禮,滿臉笑容。
“各位好漢,這是運往平夏城的軍糧,還請各位好漢放過。這裡有200兩銀子,算是在下一點的心意,還請各位好漢笑納。”
鄭途揮揮手,夥計拿了個錢袋上來,遞了上去。
“出手夠大方的!”
一名滿臉風霜之色,黝黑健壯的漢子分開虎視眈眈的部下,大步走了上來,手裡的鋼刀亮的晃眼。
他並沒有接錢袋,而是看了看後面裝滿糧食、羊肉的幾十輛大車,疑惑地問道:“你這廝說的可是真的。這真是運往平夏城的軍糧?”
鄭途從懷裡拿出通關文書,上面還附有運送物品清單的回籤文書,遞了上去。
“好漢面前,哪敢胡言亂語。忠義軍在前面和党項人作戰,咱們百姓也想做點事情,盡一份心意就好。”
黝黑漢子擺擺手,一個文士打扮的人上來,接過文書,仔細看了一下,點頭道:“大哥,沒有錯,是從渭州過來的,有知州衙門的文書,運的是糧食和羊肉。”
大哥點點頭,看著官道上長長的幾十輛大車,心裡面實在難受。這麼大的一筆買賣,足有十萬石糧食,說丟就丟了,讓人實在肉疼。
“大哥,管他什麼忠義軍、中二軍的,直接搶了就是,他又能拿我兄弟怎樣!若是整天這樣優柔寡斷的,綠林道上的朋友,如何看得起我們兄弟!”
一個高高瘦瘦、面色陰鷙的三旬男子走了上來,揮舞著手裡的鋼刀,滿臉不耐煩。
“大哥,兄弟們都快斷糧了,若是再這樣下去,非得餓死了不成!讓我宰了這胖子,把糧食和肉都搶回去!”
話雖這樣說,他還是沒有動手,看樣子還在等大哥的吩咐。
“大哥,若是真劫了這些糧食,恐怕你我兄弟就沒法在這葫蘆河谷混了。”
文士低聲道:“党項人六七萬大軍,都擋不住忠義軍的雷霆一擊,何況你我兄弟這幾百號人!況且盜亦有道,這種不忠不義的事情幹了,恐怕這邊塞上,就沒有你我兄弟的容身之地了!”
“就是想劫,恐怕也不容易!”
大哥看了看持槍執刀,虎視眈眈的運糧護丁們,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接過了夥計手裡的錢袋,轉過身子,向後走去。
“大哥,你這是作甚,這到嘴的肥羊就不要了?”
高瘦漢子戀戀不捨,還不肯死心。
“要是不怕死,你儘管去!”
大哥狠狠瞪了小弟一眼,揮了揮手,所有的土匪都向後離去。
“直娘賊的,真是晦氣!”
瘦高個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看了大車幾眼,尾隨而去。
“多謝各位當家,多謝兄弟們了!”
鄭途連連拱手作揖,看著這些人向遠處走了,這才收回了視線。
民夫們和莊客們都是常常出了一口氣,鄭福插刀回鞘,揮揮手,民夫們趕著馬車,莊客們護衛在旁,車輪滾滾,又向前趕去。
“員外,這買賣雖然賺錢,也太險了些!”
鄭福搖了搖頭。邊塞之上,民風彪悍,盜匪也多,還有亂軍,這一趟買賣做下來,實在是讓人心驚肉跳。
“爹,鄭福說的不錯,掙的銀子雖然不少,但是一路上擔驚受怕,萬一有個好歹……”
鄭途的兒子鄭世貴也在一旁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