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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禮物

老師要求大家都要買一個節拍器。說是在彈琴和搖鈴鐺的時候,如果沒有節拍器校準,那節拍就容易走樣。

老師還說,街上的新華書店就有節拍器賣。還說如果誰有困難,那就商量著兩人合買一個共用就可以了。

午飯後,我就到街上的新華書店去買節拍器。

出門後,我突然想起了農氏清花。

農氏清花當然有困難了。她來這裡學琴的學費全部都是飛魚仔幫她付的。

聽說每個節拍器70元,她自然買不起。我何不叫上她跟我合買一個共用呢?

這樣想的時候,我就匆匆向天琴培訓中心走去。快到大門時,遠遠看見農氏清花站在大門邊的樹底下向我熱切的張望。

莫非她也是為買節拍器的事在等著我?

見我匆匆走來,她白裡透紅的臉蛋一下子就羞紅了。她羞答答的向我迎上來:

“阿哥,你是不是要去書店買節拍器呀?”她說這話的時候很扭捏,呼吸也明顯急促。

我當下就在心裡抱怨她:我才十三歲啊!標準的未成年人啊!你就不能大大方方過來跟我打招呼嗎?你若是大大方方,哪怕是過來牽著我的手,攬著我的腰,我身體都絕不會出現生理上一些古怪的反應,可是你這樣羞羞答答、含情脈脈、扭扭捏捏......反而令我滿臉通紅,渾身窘迫了。

上次兩人因為突然分開,相互思念而彼此都憔悴了不少。好在我們兩人分開的時間不長,好在我們又在培訓中心見面了。

開班那天,我在培訓中心又看見她時,似乎不認識她一樣,原來皎潔粉紅的臉龐變得消瘦蒼白,象花兒一樣含苞待放的身子也顯得清瘦單薄幾近弱不禁風。

開班後不久,她臉色又一天一天紅潤起來,原來鬱鬱寡歡的她,也慢慢變得活躍了,她那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又不時在我耳畔響起了。

她就住在培訓中心的宿舍。培訓中心為了解決境外和離家較遠學員的住宿,在總工會兩個教室裡給他們安排集體住宿。吃飯則是在附近的一家農家樂訂餐。

“是的,我要去書店買節拍器,你也要去買嗎?”

我話音剛落,就有點後悔了。

我不該這麼問她,因為我知道她身上壓根就沒有錢。

果然,她低著頭,紅著臉,雙手在胸前來回搓著衣角,久久不言語。

她們一起住的有十幾個女學員,究竟是沒有人願意跟她合買一個節拍器共用呢?抑或她就是一門心思要跟我合買一個共用?

“我就想跟你共用一個......”她說完這話,已經窘迫不已,我看她兩頰飛紅。

“那我們一起去買吧。”我強抑著內心翻湧的幸福感。

新華書店果然有很多樂器出賣,節拍器每個售價70元。我自然不缺這個小錢。在路上,我已經跟她說好了,由我出錢買節拍器,在練琴的時候兩人輪流使用。

實際上,我在家裡已經有了一個羅蘭牌的節拍器,價錢要比這裡的貴好幾倍,但是我想,老師都叫我們去新華書店買這個節拍器,我還是要聽老師的,再說這種節拍器也不是很貴,我就沒必要叫母親把家裡的寄過來。

我們很快就選好節拍器,我正準備付錢的時候,不知怎的,我突發異想:何不買兩個,每人一個呢?就算我把它當作一件禮物送給她,那不是挺好嗎?

我於是跟售貨員說我要買兩個。

農氏清花有點不解的望著我,她扯了扯我的衣袖,低低的說:“我們不是說就買一個,我們兩人合用嗎?”

“沒事,就買兩個吧。”

她仍不解的望著我,可是也不再爭辯,她顯然不知道,我要送給她一個。

我付了款,我們每人拿著一個節拍器高高興興離開書店。

中午街上行人很少,我們走在人行道上,邊走邊看著新買來的節拍器。

我鄭重其事的對她說:“我沒有什麼送給你,我就送一個節拍器給你吧!”

她止住腳步,驚訝的望著我。雙頰又像被火燒一樣很快紅到脖子,兩隻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閃閃發光,似乎噙著淚花。

“你對我這麼好,我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說的一點不錯。

她跟我無親無故,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可是我的飛魚仔叔叔給她付了一千元的學費,而我現在又買一個70元的節拍器送給她,雖然這兩樣加起來也就一千零幾十元,這個錢對我們珠三角的人來說,確實就如飛魚仔所說的那樣“少抽幾條煙罷了。”可是對家住越南北部山區的少數民族的農氏清花來說,恐怕也是像飛魚仔所說的“差不多是他們全家幾個月的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