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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章 輕死重死 02

梅佔峰的用意並不難揣測,自然是牽掛開南鏢局的千餘名老幼人口,因而不敢違逆沒藏颯乙與黃長波,不能不出來挑戰。逼到如此境地,便索性將劫殺姜悅服的事說出來,並把過錯全都攬到自己身上,解脫了父親,讓楚清澈以報仇之名殺了自己,於人於己都算有了交待。楚青流能在襄陽不幾招就殺了尺朗傑扎、庫喇爾單兩人,武功已高過自己多多,想殺自己並不為難。

楚青流再斗數招,逼開梅佔峰刀鋒,說道:“你殺我義父,我必得殺你復仇,這無話可說。不過我不能就在此處殺了你,在這裡殺人,名不正言不順。我要將你活擒,帶到義父墳前,再活剖你的心肝祭靈。”

話說得兇殘,劍招也狠辣起來。

若真能將梅佔峰帶到望海莊,就算不殺他,他日後也不好再在江湖上行走了。到了那個時候,楚青流未必真還能硬起心腸去殺梅佔峰,雖說不殺他對不住義父,但殺人也並非就是復仇的唯一法門。

楚青流劍上勁力陡漲,貼牢梅佔峰刀脊,連壓帶推將刀領向外門,倒轉劍柄連點他胸前幾處穴道,接過他手裡大刀,說道:“你儘管放心,我必定會殺你,但你畢竟是我義妹的兄長,我也不會為難你,更不會折辱你。我不點你的穴道,不捆綁你,也不收你的兵器。你若還能知道自重,還有點膽氣,就該到我義父墳前去領罪,不要逃走,更不要自殺。你老實跟著我走,到了我義父的墳上,還怕我不殺你麼?”

拿劍在他脖頸上虛割一劍,說道:“你必定也聽說過曹孟德割發代首的事,我虛割了這一劍,你可就算是死人了。”

向黃長波道:“黃姑娘,這個姓梅的,我可要帶走了,你還有什麼話說麼?”

黃長波道:“楚青流,不論你怎樣做作,這個人卻還並沒有死,他還活著。萬一,我是說萬一,他若是叫人搶了去,或是死在了別人手上,你不是白忙活了麼?”

楚青流笑道:“到了那時,再說那時的話。”拍開梅佔峰胸前穴道,將刀交到他手中,說道:“梅兄,請你跟我走。”若點了他的穴道,又收去他兵器,則稍後亂戰一起,任何人一招偷襲都能取了他性命。這種借刀殺人的事,楚青流還做不出來。

梅佔峰從懷中掏出小酒葫蘆,說道:“你想做好漢,我就陪你做一回好漢。要賭,就不妨賭得大一些,你敢放我獨自下山麼?你若真能對我放心,就該讓我一個人去望海莊,我在莊上等著你們回去殺我。”

楚青流道:“這又有什麼難的?你能這樣想,我就能成全你。你身上有銀子麼?”說著就要去掏銀子。

梅佔峰笑道:“我好歹也是個少鏢頭,幾兩路費銀子還是有的,楚青流,你這人很夠朋友。”

楚青流笑道:“我也不是對誰都這麼夠朋友。”

梅佔峰連喝兩大口酒,將酒葫蘆收回懷中,撿起地上刀鞘,向楚青流一拱手,說道:“你若真能放心,我可要走了。”

退行了幾步,轉過身來。看了黃長波沒藏颯乙一眼,手裡刀鋒猛地揮起,掃向自已脖頸。這一刀既快且狠,用足了勁力,竟然將頭頸掃斷了一多半,與斬首已差不了太多。

他飲酒、談銀、拾取地上刀鞘,這一番做作,無非是想叫人以為他並不想死,以求騙過楚青流,自殺必能得手。

楚青流才奔出兩步,梅佔峰鋼刀已落地,人晃了幾晃栽倒,臉孔扭轉到一旁。楚青流看了這個樣子,知道再也難以救治,便脫下外袍,撕出幾條布帶來,先將梅佔峰頭部扶正,再用外袍包好,用布帶扎牢。顧不得血汙,將屍體抱回己方放好。看著沒藏颯乙與黃長波,一語不發。今日這事,原本不過是一場混戰,但看這二人的意思,卻還想另搞點別的花樣名堂出來,那就只好由他們了。

黃長波笑道:“楚少俠真是好武功。不過我就是不服,我出來請教幾招。”站起身拍拍衣角,卻並不動步,更不抽劍。

人群中腳步沓雜,接連走出八個人來,有的已近三十歲,有的的只不過十七八歲。各人來到沒藏颯乙前站成一排行禮,由一人說道:“沒藏先生,黃姑娘,咱們師兄幾個,論武功,必定不是楚青流的對手,上去也是送死。可咱們跟他有殺師的大仇,這仇不能不報,請二位允准,讓咱們能以死來報答師恩。”

沒藏颯乙道:“你們這又是何苦?費大俠人已沒了,只剩你們幾個門人,實在不該去白白送死。照我看,你們該好好活著,傳揚師門武功,照看師父的家人,這才是正經。報仇的事,盡有人會替你們做。”

這幾個人,原來是無師自通費致的門人弟子。

楚青流重回場中,向八人招一招手,說道:“你們全都過來。”

八人不及再向沒藏颯乙行禮,齊擁入場,各拉刀劍,將楚青流團團圍住。卻並不敢動手,也不敢出言喝罵。

楚青流強自壓抑怒氣,說道:“都說費致在襄安鎮遇害時,身邊有兩個弟子在。是哪兩個人,都報出名字來,我有話說。”

楚青流身前一人說道:“有我在。”指指楚青流身後,說道:“還有陸師弟也在,我叫吳”

楚青流冷冷打斷他道:“我不管你們姓什麼叫什麼。”向餘下幾人道:“當時真是他們兩個跟著費致麼?”

身後一人道:“是與不是,你跟瞿靈玓心裡最是清楚,也不用在這裡假裝。”

楚青流退後一步,並不轉身,用手中劍柄連撞那人數處穴道。重又問道:“當時是這個兩人在場麼?”一人道:“是他們兩個在場。”

楚青流緩緩道:“你們儘可以想一想,我為什麼要去殺費致?殺他於我有什麼好處?我與他有過什麼解不開的仇恨?一沒有仇,二沒有恨,殺他又沒別樣的好處,我為什麼要去殺人?那時我師父才故去,義父才故去,全都不知是誰下的手,我都不知道該上哪裡去找人報仇,我有如此大事要去做,怎會去殺一個無關之人費致?我是閒得瘋了麼?”

“費致說,兇手用的武功是鐵枝劍法,我不能說他眼力不濟,辨識有誤,我也說兇手用的必定是鐵枝劍法。不過你們要知道,崑崙派開山立派數百年,也有過不少逃徒、棄徒叛徒,鐵枝劍法在西域流傳甚廣,並非只有崑崙派的人會使,更不是隻有我楚青流一人會使。兇手是蒙了面的,費致憑什麼說兇手就是我?”

“另有一個女兇手,使短劍,使手指粗細的黑色軟鞭,這很象是我師妹的兵器,可費致他認出來是什麼鞭法了麼?認出是什麼劍法了麼?只怕沒有。師妹的劍法鞭法雖算不上高明,知道來歷的卻並不很多,不象鐵枝劍法那樣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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