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經理所說的新情況就是:昨晚上我們前腳剛走,後腳塗料班宿舍裡就有三個工人互毆,一直打到頭破血流才被全部拉去了派出所。羅經理在派出所裡協調了一整夜,才把人暫時保了回來。不過,派出所也把壓力丟給了羅經理,說讓他負責組織這三個工人之間的調解,如果搞不下來,還是要全部拉去拘留!
羅經理的一雙眼睛都已經快熬成熊貓眼了。他恨恨道:“還調什麼調?統統開除了算球!先開除,再讓派出所都拉去拘留,給他們長長記性!”
“開不開除,拘不拘留的我們不管!”小鬍子對這些事情也是感覺很不耐煩,皺起眉頭道:“但是在這之前,最好是等我們再調查一下,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可能跟髒東西有關!”
“打個架還跟髒東西有關?”羅經理氣呼呼道,“我看你們問了也是白問!”
我連忙趕在小鬍子變臉之前對羅經理道:“這個還確實是不好說!昨晚上我們來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但至少現在我們可以肯定,那個被開除的保安是被不乾淨的東西近過身的!”
羅經理一聽我的話,臉上的表情立馬從憤怒變成了震驚,嘴巴都合不上了。
“不會吧!你們沒有跟我開玩笑吧?”他大聲叫道。
小鬍子不屑道:“我們才沒那個閒工夫來逗你玩兒!趕緊的,把那三個打架的工人叫過來,我們要挨個問他們話!”
羅經理看了看小鬍子,又看看我,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我也附和了小鬍子的說法,催促他趕緊去找人。羅經理這才半信半疑地出去喊人去了。
很快地,三個工人都被保安隊長帶到了羅經理的辦公室。這三個工人的名字我們也沒問,但是為了表述清楚,理順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我就暫且給他們取了代號,分別就是:“工人甲”、“工人乙”和“工人丙”。
我和小鬍子先叫了工人甲進來問話。我問他:“你們為什麼打架?”
工人甲的理由很簡單:“乙往我的手機上澆了一杯水,把我的手機弄壞了!你說他該不該打?”
“你親眼看見是乙往你手機上澆了水了?”
“丙看見了!是他告訴我的!”
然後我們又叫了工人乙進來,問他:“你為什麼要往甲的手機上澆水?”
乙道:“因為他之前在背後造我的謠,說我老婆跟別的男人睡了!”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甲造的謠?”
“丙聽見了,是丙告訴我的!”
我們便把工人丙叫了進來,問道:“你真的聽到了甲造謠說,乙的老婆跟別的男人睡了?又親眼看到乙往甲的手機上澆了水?”
丙的反應有些木訥,但還是作證道:“我確實聽到甲這麼說了,然後就告訴了乙。我也看到乙往手機上澆水了,然後也告訴了甲。”
“那你又因為什麼事打架?”
“我沒有打架,是他們兩個打我!”
最後,我們乾脆把工人甲和工人乙也叫了進來,甲、乙、丙三個人一起對質!
甲和乙卻異口同聲地道:“就是因為丙在背後挑撥離間,攛掇我們兩個先打起架來的,所以他也該打!”
問到這裡,事情的來龍去脈差不多也就問清楚了。表面上看,這三個人就像羅經理說的那樣,都不是什麼好貨,並不值得同情。不過,我和小鬍子還是發現了異常。很明顯,甲乙丙三人的臉上,都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怨氣!
我想了想,又去問工人甲:“你為什麼要去開那麼惡意的玩笑,你之前跟乙有仇嗎?”
工人甲懊惱地扇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道:“我跟他啥仇都沒有。媽的,也是怪我自己嘴賤!當時我也沒多想,就覺得這些話說出口了以後感覺很過癮,但說完就後悔了!唉,禍從口出呀!”
我再去問工人乙:“遇到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去找甲當面對質,或者找隊長,找經理反映?非得要去弄壞人家的手機?”
工人乙低著頭道:“我也是腦子一熱,感覺這種事情問了他也不會承認,還是直接搞他的破壞更解恨些!”
最後,我問工人丙道:“為什麼你這麼喜歡打別人的小報告?還慫恿別人打架?”
丙撓著頭,遲疑道:“我......我以前不這樣的啊!昨天晚上我就覺得這樣做很好玩,然後看著他們兩個互相掐架的時候,感覺很爽!”
“那他們兩個一起揍你的時候,你爽不爽?”
“不爽......”
“活該!”
最後這句話幾乎是在場的所有人一起喊出來的。不過,經過這麼一番問話,我自己的心裡大概大概地便有了一個猜測。我或許知道是什麼鬼在從中搗亂了!
我對羅經理說,既然他們都知錯了,就內部罰個款,各自承擔自己的醫藥費,再給派出所都寫一份檢討就行了,沒必要開除他們。羅經理也聽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點頭同意了。那甲乙丙三個工人更是如釋重負,忙不迭地答應:“就這麼處理吧,我們都願意和解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們去操心了。我把小鬍子叫到了辦公室外面,對他道:“我有個大膽的結論,你要不要聽?”
“什麼結論?說吧!”小鬍子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表示很感興趣。
我理了理思路,然後才好整以暇地道:“首先,這個樓盤裡發生的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發生在晚上,而且以在室內居多,我們又發現了好幾個人的臉上有怨氣,說明確實是有鬼在作祟,這個結論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呀!基本就是廢話了已經!”小鬍子忍不住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