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安慧突然從悲慼中恢復幾分清醒,忙輕輕放下丈夫的屍體,滾爬上前,抓住穆人清衣襬,聲嘶力竭的道:“師公,弟子懇求你老人家為敏哥報仇!!!”罷,咚咚嘵磕頭。
歸二孃惡狠狠的道:“你真不知道好歹,就是因為你的衝動,才害死自己的丈夫,現在又要來害自己的師公,你是不是想要我們華山派正宗死完死絕呢?”
“衝動”?安慧為拯救自己的師父黃真,為了正義公理,才岀面為蕭墨作證,藉以揭發左冷禪陰謀…
這樣見義勇為、不畏強抱的俠義行為,居然被歸二孃用‘衝動’二字冠之?這未免有些是非不分了。
蕭墨憤憤不己。
哪知穆人清接下來來一句話,險些讓蕭墨錯以為他得了失心瘋。
“慧,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華山派正宗門下弟子,希望你好自為之,但你是個人材,以後可以繼續留在嵩陽紡織城謀生。不過,你以後若與嵩山派起任何糾葛,一概與我們華山派無關。希敏的後事,我們會辦妥的,你就不用掛心了。”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未露出絲毫驚訝異色,證明穆人清的這個打算,已經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情。
安慧卻衝黃真磕了幾個響頭,悽然道:“徒兒就此拜別師尊,希望師尊身體康健、事事如意。先夫的後事,不勞穆老英雄掛心,慧自己會處理!”
著將已經死絕的丈夫崔希敏揹走。
整個宏大的黃府大堂,獨留下願慨萬千的穆人清等人。
雖然如此多人,但卻始終是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
安慧出得黃真府邸大門,迎面便有一輛馬車慢慢馳來,控韁者正是左冷禪高足萬長平。
馬車內坐的人,自然是左冷禪無疑,須知下間能讓驕傲自大的嵩山派掌門大弟子萬長平甘願充當馬伕的,的確是少如冬日繁星。
馬車在安慧面前卡然而止。
只聽那萬長平恭聲道:“師父,已經到了黃府。不過,正巧碰上安慧呢,姓崔的倒黴蛋已經死亡多時了。慧姑娘青春少艾,卻要守寡了,誠為可惜。”
左冷禪讓萬長平捲起車簾,人卻沒下車,兀自端端正正的坐在馬車廂裡,一雙犀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安慧,對其背上的死屍,則不屑一顧。
良久方才道:“穆人清等人居然如此絕情,就算不能為尊夫報仇,也應該好生安埋尊夫吧!只要你願意下嫁我這個不成財的弟子萬長平,嵩山派的大門永遠為你開啟。”
聽了師父的這句話後,萬長平望向安慧的眼睛變得越發銀邪。彷彿是看著一個光著身子的絕世美女。
安慧冷冷道:“請問左掌門,我夫可是你派人所殺害?你是一派掌門,做得出就別不敢認?”
左冷禪迎著安慧射來那充滿著的冷冽眸光,分明覺得兩股寒如冰塊的利劍直指他的心間,冷冷道:“不錯,你丈夫是我僱傭青海一梟所殺害!”
安慧踏前兩步,那張清麗的面上佈滿晶瑩的淚滴,卻被已經下了馬車的萬長平撥劍攔阻。
安慧眼內的寒意立即變成熊熊燃燒的仇火,她嘶聲道:“我丈夫是個本本份份的好人,你為何要殺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