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喧賓奪主,眾人都一齊看向白錦玉。
正如剛才路人所說,這天底下的母雞都長得差不多,如何能說分辨就分辨的。
言洛不確定地小聲問白錦玉:“夫人,你真的可以嗎?”
“應該沒問題,”白錦玉一邊應著,一邊在袖口腰間一通摸,準備找出碎銀子出來,結果通通找了一遍,什麼也沒有,遂看向言洛道:“你帶錢了嗎,借我一點!”
言洛直白地搖搖頭:“我沒帶錢的。”
白錦玉微微皺臉、略略吃驚地指著他道:“不是你拉著謝遙去吃早茶嗎?你請客連錢都不帶的嗎?”
言洛笑著道:“是啊,有謝遙在,我還要帶什麼錢嘛!豈非多此一舉?就我掙的那點銀子,他也捨不得我花呀!”說著,他向謝遙攤出了一隻手:“對不對?”
謝遙嫌棄地睨了一眼,但睨歸睨,他真的從腰間拈出一個錢袋子,按在了言洛的手上。
白錦玉歎為觀止,原來他二人還有這樣的默契,原來謝遙還有這麼外冷內熱的一面。
言洛將錢袋遞給白錦玉,白錦玉扯開袋子一看,還不少,當即從裡面挑了一顆最小的碎錠子伸給那個婦人:“大嬸,我用這銀子跟你買下這隻雞,給你證個清白如何?”
離得近了,白錦玉這才發現這名婦人的眼力似乎有些問題,雖然不是瞎子,但是瞳中生有白色的絮障,明顯視物費力。
白錦玉於是把銀子塞入她的手中,婦人摸索著銀子的大小,連忙推辭道:“這個太多了,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白錦玉一邊從她的懷中抱過那隻母雞,一邊道:“沒什麼承受不起的,人生在世,清白名譽比什麼都重要。”
婦人聽了,也不再糾結,縮在謝遙的身後合手作揖地連連道:“謝謝夫人、謝謝公子,老奴我今日真是遇著好人了……”
白錦玉抱著一隻雞,亭亭玉立、畫風標新立異,人群擠擠泱泱看稀奇似地把她圍在了中心。
她打量了那四個庖丁手裡的雞一陣,開門見山地朝那為首的庖丁問到:“敢問閣下,你們養雞喂不餵食呀?”
那庖丁翻了白錦玉一眼道:“夫人這問的什麼話,誰家養雞不餵食?”
白錦玉點點頭道:“我猜也是要喂的!”
全場一片無語。
白錦玉又問道:“既是如此,那我請教一句,閣下平時都是拿什麼飼料喂這些雞的呢?”
那庖丁愣了一下,費解地答道:“我們都是專門買了穀子和糠來喂的,怎麼了?”
白錦玉沒答他的話,只是知會地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又問那名花眼的婦人:“這位大嬸,請問你平時又是怎麼餵雞的呢?”
那婦人低聲地回答道:“老奴養雞比不得有錢人家,哪裡會買什麼穀子和糠,都是將雞隨意在外放養,讓它們自己去尋食的。”
“我猜也是!”白錦玉微微一笑,信然地看向那幾個庖丁。果然,那幾個庖丁也有些料想到她想幹嘛了,身形已經不自主地往後退去,呈了防禦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