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鳳辰、聞宴、王楚然都不約而同地看了白錦玉一眼。白錦玉承著三方射來的目芒,臉上一陣滾燙。
聞宴回過眼神,接著道:“既然祖訓門規若此,我作為翠渚的山長,如何能明知故犯,以身試法呢?”
聞宴一長氣說完,總結下來就是兩個字“不幫”。
不僅不幫,目空一切如他,還把這當朝第一大姓給瞧不起了一下。意思我廬州聞氏歷經四百多年屹立不倒,你們鳳室今天別看大權在握,對聞氏而言,也不過是幾百年間的匆匆一段風光而已。
這話雖然說得囂張,但事實也確實如此,廬州聞氏是絕對有資本說出這樣的話的。只是從來沒有哪一屆山長像聞宴這麼直接地說出來而已。
面對這樣的冷水潑下,若是換一個人恐怕早就站不住拂袖而去了,但是鳳辰不知道是雅量好、還是經歷的場面太多了,竟然還風儀不凡地立著,臉上一點怒意都沒有,仍是極為優雅的神色,彷彿不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會真著急。
文淵齋內的氣氛雖然不是劍拔弩張,但也有了一點短兵相接的味道了。這麼大的事情,而且這個事情確實與翠渚的立身門規相違背了,白錦玉不好插嘴,有些為難地看著鳳辰。
然而鳳辰卻不怎麼在意地笑了,典雅道:“聞山長你誤會我了,我今日登門到訪沒有任何交換條件的意思,最多隻是相求而已。即使聞山長婉拒了,黃老仍是可以為令夫人診治的!”
好一招以退為進!
鳳辰又道:“鈹針之術是黃老的在行絕技,獨樹一幟,目前世上無人可以取代,還是莫要錯過為好。”
“我不要。”王楚然出聲。
她看著聞宴,依然拒絕,臉上露著堅毅的神色,似堅決不願淪為聞宴受制於人的把柄。
聞宴看著王楚然,神情微微地動容。從第一次見到王楚然以來,她一直給他的印象是纖弱、順從、沒有主見;但是眼下,他發現她不是,她很聰明,看事看得很通透,而且深明大義很有主見。
面對聞宴的拒絕和王楚然的堅決,鳳辰善解人意道:”我今日登門實在有些唐突,聞山長始料未及,不必倉促決定。這樣吧,黃老先隨我安置了,我們約定三日,三日之後聞山長再給我答覆如何?”
沒人知道這時候的聞宴想了什麼,對於鳳辰的這句問話,他竟然不置可否,而這不置可否則已意味著一種同意。
鳳辰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下一刻,他識趣地施禮作別:“那我就先告辭了,希望三日後能夠等到聞山長的佳音!”
“不送。”聞宴道。
鳳辰轉身,目光與白錦玉交錯而過,很短暫很短暫,幾乎一瞥而過,根本不夠白錦玉捕捉到他的任何。
他走到文淵齋的大門,拉開了門。
白錦玉望著他身影消失的地方,不敢相信,鳳辰來了,而他和她竟然一個字都沒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