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辰突兀地問起一個與眼前毫無關聯的問題,所有人都覺得訝異,注意力一下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他不疾不徐地往白錦玉靠近了兩步,他的臉上並沒有使出什麼厲害顏色,但是那幾個預備要拿住白錦玉的人全都打住了動作。
鳳礪也奇怪,蕩了蕩手先讓人退一邊,眯著眼睛看向鳳辰,似乎想從他臉上讀出他到底想說什麼。
不等他回答,鳳辰已替他道:“我想你應該是喜歡的吧!生於斯,長於斯,繁華錦繡,朱門玉戶,你在邊關苦僻多年,想必應該對長安十分感念吧!”
一言之下,鳳礪的眼眸竟然閃躲了,他垂首片刻,既而繃著臉對鳳辰道:“你說得不錯,你若去朔州呆個十年八載說不定比我還想殺回長安!”
“殺?”鳳辰嘴角輕微一牽:“這是你對喜愛之物的態度?喜歡它,卻又捨得毀了它?!”
“住口!”鳳礪戟指著鳳辰道:“你不全是拜你所賜?若你不拖延,我只鬚髮動宮廷政變,不費一刀一箭就能將鳳華取而代之,何須在長安動此干戈?!”
鳳辰搖了搖頭,靜靜道:“可你應當知道,有我在,你就沒那麼容易。”
一句話,鳳礪被嗆得不輕,好一會兒後,他突然笑起來:“鳳辰,來說句實話聽聽,你當真就沒想過代替那個庸君嗎?”
鳳辰道:“沒有。”
鳳礪從正座上走下來,好奇而探究地看著鳳辰,就像看著一個怪胎:“他不就是在你傷寒時照顧過你一個月嘛,快十年前的事了?如此便能讓你一輩子效力,早知這麼划算我也去照顧你了。”
白錦玉聽著,眼睛直直地看向鳳辰,沒想道鳳辰支援鳳華除了因為一母同胞這個原因外,還出於有這樣一樁恩情,不禁感慨鳳辰真是個長情之人。
鳳辰沒有接鳳礪的話。
鳳礪自言自語道:“那個人只是會投胎,若不仗著是個嫡長子,他哪一點配當皇帝?”
鳳辰抿唇不言,不是無言以對,而是懶得對牛彈琴。
鳳礪見鳳辰不說話,以為他被噎住,更來勁了,冷笑道:“我告訴你,今次我若敗了,以後還會有別的人起來,反正我們先帝的兒子多,你要幫他擋,擋得住嗎?”
這下鳳辰回視了鳳礪,他沉靜道:“擋一個是一個。還有,你錯了,我護著陛下不只是為了幫他,也是為了我自己”
鳳礪新奇:“哦?”
鳳辰道:“陛下在位,我尚能存息,如若換了是你們,我恐怕早已經屍骨無存、死無葬身之地了吧?”
這一問,鳳礪的臉當即就僵硬了。
白錦玉點點頭,的確,像鳳辰這等出類拔萃的人物,百年中不知能否出得一個,放在哪兒都能把同類碾壓得骨渣都不剩,確實是個天生招人妒恨的主。
這樣的他,確實也只有鳳華能夠與他相安無事了。既是一母所生,也是有恩於他,他只要擺出一個知恩圖報、忠臣良相的樣子,便可消除皇帝的戒心。
白錦玉正沉思著,忽然感到迎面襲來一陣掌風,她本能地仰頭讓過,“啪”的一聲,一個有力的大手在她眼前截住了那個要朝她抓來的手掌。
“你做什麼!”鈺賀也一步上前,護犢子似的護著白錦玉,一雙秀目圓瞪著鳳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