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宴!”白錦玉壓低的聲音裡掩不住隱隱的激動,見聞宴如同見到了靠山,莫名覺得心安。
聞宴薄唇微抿,周身圍繞著高俊的氣息,他邁步上前,經過白錦玉身邊時垂睫看了她一眼,而後回正,向聞正嚴和四個掌事夫子躬身行了個禮。
一身湖藍色的織錦長袍,這是白錦玉第一次看聞宴穿雲絹綾綃以外的衣服。沒有層層疊疊仙姿飄逸,這衣服墜感極好,合身的勾勒出聞宴精碩薄韌的身姿,著實讓白錦玉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白錦玉這才注意到,室中之人都沒有穿翠渚的雲絹綾綃,顯然這次下山,他們刻意隱匿了身份。
聞正嚴自打聞宴一出現,氣焰,姑且稱氣焰吧,便短了三分,幾個掌事夫子的嘴巴更是再沒有開過腔。白錦玉不得不服,放眼整個翠渚五脈三百多個弟子,能夠有這種氣場的惟有聞宴一人而已。
聞正嚴磨牙道:“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聞宴,你教出來的人好大的能耐,都能匡扶鳳室社稷了!真是逆徒,快快快快,你領她走,在老夫面前看著就心煩!”
聞宴緩緩道:“是。”
聞正嚴又對著白錦玉下令道:“限你三日之內與晉王府斷得一乾二淨,否則……”聞正嚴瞪視著白錦玉,沒有言盡,拂袖背身。他沒有說的話,白錦玉自然知道是什麼。
可是三天?
“山……”白錦玉屁股從腳後跟上立起,聞宴一個眼鋒掃來,她立即閉了嘴,將要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蓉夫人上前道:“山長,四位夫子,蓉兒這就領他們退下了,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嚴加管教的。”
聞正嚴揮著寬袖擺了擺手,儼然煩惱至極。
蓉夫人幾步走到白錦玉的身邊,將她從地上攙起。白錦玉乖巧地和山長、夫子們打了招呼,跟著聞宴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三人走到聞宴的房門口,蓉夫人撫了白錦玉鬢髮,示意她要好好聽聞宴的教導後,轉身離去。
這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聞宴給白錦玉訓話的時候是絕對不允許有其他人在場的。
之所以有這個規矩,是因為從前白錦玉犯錯挨訓時,翠渚裡總有人給她護短幫腔,本來教育她就夠肝疼的了,再冒出一堆錚錚有詞幫腔的,簡直就要怒火攻心。所以聞宴才下了命令,在他教育白錦玉的時候,任何閒雜人等不得在現場圍觀。
門一關上,屋子裡就剩下了白錦玉和聞宴。一時無話,聞宴目光徐徐地打量著白錦玉,白錦玉也陪笑地看著他,掰指算來他們也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見面了。
半晌,白錦玉道:“聞宴,你今天真好看!”
聞宴深邃的黑眸不為所動地看著她,淡淡道:“就這樣?”
三個字,昭然說明她這顧左右而言他插科打諢逃避問題的伎倆行不通。
於是她只能認真地就事論事,為難解釋道:“聞宴,不是我故意觸犯門規,而是此次遇到的幾件事情我都為形勢所逼。”
聞宴看著她,目光稍稍柔和。
白錦玉道:“代替我妹子的事情,情非得已,誰叫全天下就我一個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呢?我身為她唯一的希望,我怎麼能讓她希望落空呢!”
聞宴沒有說話,等著白錦玉繼續說下去。
白錦玉又道:“至於幫助長安城解圍的事情……唉,當時我正在宮中,身邊幾十個哭哭啼啼的女人,我心中又確實有一計策,難道真的能放著不說,眼睜睜地見死不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