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一路上,白錦玉心裡盤旋過許多的想法,約好的日子不到半個時辰就要過去,她這時候才趕到,已然做好了被聞宴教訓一頓的準備。
現在,聞宴不僅沒有怪她,還這麼寬容,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甚至覺得聞言如墨的眼眸裡滿載有盛喜。
這樣的聞宴十分新鮮,白錦玉故而稀奇地好好看了看他。
沿途的幾盞燈籠散著闌珊的光霰,給少女露著小心的臉蛋染上了殷紅,聞宴的心都軟成了一池春水。前一刻仿若一潭死水的涼夜,因為一個人的出現,陡然變成了良辰美景。
“阿嚏!”鼻子一癢,白錦玉突然低頭打了個噴嚏。
“你病了?”聞宴握著她雙肩的手加了一些力,扶直了她的身子,低頭看。
白錦玉從懷裡抽出一條帕子,胡亂地揉了揉鼻子不以為然道:“哪有病那麼嚴重,就一個噴嚏而已,我好著呢!”說著卻又打了個噴嚏。
聞宴微微皺眉:“外面涼,快進去吧!”說著,他欲從白錦玉肩上替她拿下包袱。
白錦玉陡然一驚,身子本能地讓了開去,這小小的一進一退,二人頓時都靜止了。
很快,白錦玉應變地笑開:“聞宴,你今天好奇怪啊!”
聞宴放下手:“快進去吧,你師孃還在等你。”
白錦玉一驚:“師孃也在等我啊!”說著,再不用人催,小跑向客棧。
果然,蓉夫人纖細的身影就站在門口。
“師孃,我回來晚了,讓你操心了!”白錦玉知道蓉夫人永遠向著她,口氣裡半是道歉、半是撒嬌。
“回來就好。”蓉夫人溫婉地握住白錦玉送上來的手,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她身後的聞宴。
白錦玉突然鼻子又一癢,把手抽開,趕緊捂著帕子打了個噴嚏。
蓉夫人見狀,關切道:“呀,怎麼受涼了?快點去跟山長打個招呼,就趕緊到床上暖暖吧!”
白錦玉:“……”
聞宴:“不必了。”
白錦玉正忐忑要去見聞正嚴,聞宴就否決了,只聽他道:“我去同山長說一聲即可,厭厭不用去了,娘帶她回屋吧!”
白錦玉求之不得,蓉夫人卻猶豫道:“這樣不妥吧,山長等了她一天,剛才都氣壞了。”
“啊?”白錦玉色慘,小聲嘟囔道:“師孃,我都生病了……”
聞宴垂眸瞄著她,前一刻還說自己沒生病的人,這一會兒又主動說自己病了。
白錦玉平素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聞正嚴有點發怵,現在聽到這個老古板因為她生氣了,頭皮一陣發麻,求救地看向聞宴。